【豆包其一】
从高粱地到魔海:当“魔幻”在现实与梦想之间摆渡
一、莫言的土地:魔幻是裹着泥土的现实
莫言笔下的高密乡,从《红高粱家族》到《生死疲劳》,魔幻从来不是悬浮的奇观,而是从土地里长出的尖刺。牛棚里会说话的驴、土炕上轮回的魂灵、高粱地里燃烧的血色浪漫,这些超现实的意象,本质上是农耕文明裂变时的疼痛显形——当日本兵的刺刀捅进土地,当土改的浪潮卷走旧秩序,农民对命运的困惑、对苦难的反抗,只能以“魔幻”的方式在叙事中破壁。
他的魔幻是“贴着地面飞行”:罗汉大爷被剥皮的躯体化作复仇的高粱魂,不是神话臆想,而是山东汉子“宁肯死在土里,也不跪着生”的刚烈具象化;西门闹转世为驴的荒诞,实则是对阶级斗争年代个体尊严被碾碎的隐喻性叩问。这种魔幻,像山东煎饼里的粗粮,咬下去满口颗粒感,全是现实的麸皮。
二、罗刹国的镜像:魔幻成为批判的哈哈镜
《罗刹海市》的爆火,让“魔幻”从文学叙事跳进公共舆论场。刀郎的歌里,“马户又鸟”的颠倒世界,像极了莫言笔下被扭曲的乡土,但内核已从土地伦理转向社会寓言。罗刹国里“美丑易位”的设定,不再是农耕文明的创伤记忆,而是对权力异化、价值崩塌的当代映射——官员以丑为美,百姓失语沉默,这种魔幻更像一面哈哈镜,照见的是商业社会中被扭曲的生存逻辑。
这里的魔幻少了莫言式的泥土味,多了网络时代的拼贴感:用志怪外壳包裹短视频时代的集体情绪,将“指鹿为马”的古老寓言,改写成适配碎片化传播的“梗”。当“罗刹国”成为热搜词条,魔幻不再是文学独有的叙事策略,而变成了大众情绪的宣泄出口,现实的褶皱被压缩成朗朗上口的韵脚,批判的锋芒藏在戏谑的唱腔里。
三、哪吒的魔丸:魔幻走向梦想主义的成人礼
从《魔童降世》到《哪吒之魔童闹海》,“魔幻”彻底卸下现实的枷锁,飞向梦想主义的天空。那个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魔丸哪吒,不再背负土地的沉重,他的反叛不是对现实秩序的抗争,而是对“宿命论”的宣战——龙族镇压海底的悲情、申公豹“妖永远是妖”的偏见,构建的是一个更纯粹的“魔幻宇宙”,这里的超现实设定(如乾坤圈封印神力),是为了让“打破偏见”的主题更具童话般的冲击力。
这种魔幻是“离地飞行”的:没有高粱地里的血与火,没有罗刹国里的虚与实,有的是动漫特效里的光怪陆离,和少年英雄主义的热血沸腾。当哪吒用混天绫搅动海水,当敖丙的龙角冲破冰层,魔幻成为造梦的工具——它不再解剖现实的伤疤,而是用想象力搭建一个“梦想必胜”的平行世界,让观众在光影中完成对“不可能”的征服仪式。
结语:魔幻的三重门
从莫言到罗刹国再到哪吒,“魔幻”的蜕变像一条蜿蜒的河:起初它流淌在现实的河床里,泥沙俱下却饱含生存的重量;后来它汇入舆论的湖泊,用镜像折射时代的焦虑;最终它奔涌向梦想的海洋,在特效与热血中完成对现实的超越。
这不是堕落,而是叙事的进化——当土地的故事被讲完,当社会的病灶被曝光,魔幻需要寻找新的星辰大海。只是别忘了,无论是扎根现实的“高粱魂”,还是翱翔梦想的“混天绫”,真正的魔幻力量,永远藏在对“人”的观照里:莫言写的是土地上的人,罗刹国唱的是困境中的人,哪吒闹的是命运里的人。当魔幻不再与人的灵魂共振,再绚烂的特效也只是空洞的烟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