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逝去的青春】杀猪刀与菜刀侠（13）

草帽的思想

赌桌上什么鸟都有，找老公娶老婆最好的场所就是在赌桌上，牌品如人品，在钱面前，隐藏的人性皆会暴露无遗。我见过一些输不起的人，赢了哈哈大笑能看到后槽牙，输了则墙钉都碍事恨不得用脚跺穿地球。跟这种牌品极差的人，能避则避，如果太过于较真，钱输了是小事，万一引起口角是非打起来，输钱又输人，何苦来着？我们有一次玩牌也差点玩出人命，当然这次事件并非因为牌品问题，而是另有原因，请听我慢慢道来。

这天围在赌桌上的有两大帮人，都来自我的家乡---梅州市，两帮人分属不同的县而已，严格起来还是老乡。就这帮同是老乡的人，不仅没有相互帮忙，反而经常相互背后捅枪，你也不服我，我也不鸟你，简直丢尽客家人的脸，我属于另一个县的人，算得上是中间派，跟他们两帮人都谈不上熟络，偶尔能说话，没深交。

在赌局进行一个来钟后，其中一个家伙拿到一手半大不大的牌，煞笔一样死跟到底，人家放多少钱他跟多少钱，以为这样可以吓跑别人独食台面上的钱。刚开始还风平浪静，十块二十块不断循环，都在赌心理博对手放弃，几个轮回后情绪上来局势就白热化了，一百一张的钞票跟纸似往桌上丢，我们这些牌面不咋地的早已把牌盖上，坐在一边看热闹，牌桌上只剩下两个人在斗。想不到另一方是真的拿到一手大牌，见对方上钩，毫不客气地一张张百元大钞紧跟不舍。

只是拿到大牌的家伙资金力量不太雄厚，跟了几回合后没钱了，于是说我不想赢你那么多钱，开牌行不。我听了暗暗好笑，能把没钱说得如此堂皇、如此清新脱俗也是没谁了。我压抑不住好奇之心，忍不住偷偷掀起他的牌一看，妈呀，天下第一大，别说赌钱，就算把我抱上赌桌都无需担心，东方不败。看了牌我可不敢露出任何表情，否则别人会怪我暴露目标，让我赔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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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小牌的经过几回合较量后终于醒悟到自己的牌干不过对方，但钱已经丢下去那么多，此时开牌只有死路一条，见对方没钱了，正是老天让自己赢钱的机会，此时的他就算再煞笔，也不愿意开牌了，于是一口回绝，坚决不同意。

砸金花的规矩是你没钱看别人的牌只能被人硬生生吃掉，哪怕你的牌再大也没卵用，甚至连看牌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拿大牌的见对方不肯，猜测到对手的牌绝对不会大过自己的，更不愿意放弃，可苦于囊中缺银，于是退而求次：牌局暂时停在那，谁都别动，要朋友送钱过来开他的牌。说完扭头跟身边人说去找人拿钱。受命的人二话不说，起身就奔出去借钱。

拿小牌的人见到手的鸭子就要飞走，不答应了，说我没时间等你，没钱开我的牌就算输，没钱赌什么博。嘴里说着，手却没停，一只手打横摊在桌面上，把钱往自己面前扫。

拿大牌的人站起身，按住拿小牌的手说不行，我已经叫人送钱过来，等我一下。

拿小牌的人见对方不配合，于是发狠，说拿开你的手，不然砍断你的手。

拿大牌的嗓门也大了起来，说你有本事就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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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小牌的给他这么一激，在这么多人围观下，已彻底下不来台，呆了一会就跳下床，连鞋都不穿，赤足走到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冲过来。

我在旁看得很清楚，虽然这家伙看起来狠，敢动刀，但他脸色苍白，抓菜刀的手抖得凶，纯粹是外强中干，我轻蔑他功夫不高也敢玩菜刀。清楚这架打不起来后，我没害怕，稳稳坐在凳子上，开口劝了一下：算啦，都是老乡，别搞事，大家还要玩的。说完我还想用手指刮去菜刀上沾着的青菜叶子。

菜刀侠听了我的劝停住了，一手抓菜刀一手又去抓桌子上的钱。

此时拿大牌的人没说话，也不管桌子上的钱，转身就走。

菜刀侠见对方怕了，得意地放下菜刀，把桌上的钱叠好放进口袋。无端出现这种焚琴煮鹤式的插曲，大家觉得再玩下已经没意思，各自起身准备散伙。

正当我想离开的时候，有人进来房间大喊，拿大牌的人提着杀猪刀冲过来了。顿时吓得宿舍的人四散躲闪。

眼看事态严重，我跟帮我竹篙捅钱包的老乡冲出宿舍，在门口把拎杀猪刀的人拦住了，晓之于情动之于理，但那人还是不断闪躲我俩的拦截要冲进房间。见此，我一个眼色，捅竹篙老乡紧紧抱住杀猪刀的腰，我一个擒拿手避开锋利的刀刃，左手死死抓住刀柄，右手大拇指弯曲按住持刀人的脉门，有多大力使多大力，最终他吃痛放开了猪刀。

夺下了刀，转身递给身后的人，叫他拿走，那人很聪明，一溜烟跑个没影。我见局面已经控制，双手把猪刀侠拦腰抱住，拖进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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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刀侠早已被吓得嘴唇发紫，右手抓着菜刀，青筋一条条绷起，脸色白衣胜雪，站在床上一个劲地发抖。

又是一轮口沫横飞的思想工作，最后我给出解决办法，菜刀侠把钱掏出来，与杀猪刀一人一半，这才把杀猪刀的怒火给摁住。我真的佩服自己口才，两把刀居然听我的话平分赌资，避免了一次流血事故的发生。当然那时候我长发飘飘，虽不及腰，但形象跟烂仔似的，劝架成功，丑恶形象起了很大作用。

出了宿舍门，我跟竹篙老乡很是后怕，万一真打起来，除了老乡打老乡给外地人取笑窝里横外，万一猪刀不长眼在我脖子上来这么一下，我墓碑上的墓志铭如何写还是个大难题，再说好男儿流血流汗要流在战场上，赌桌上被杀猪刀砍死算什么？

一场风波就在我们不要命的劝解下烟消云散，我不知道当时在现场的老乡们能不能看到这篇文字，还想不想得起这件事，如果看到了，现场采访你们一下，为了千八百的，你俩拿刀互砍，最后双双流血身亡，搞不好连处都还没破，更把年迈的父母留在人世间以泪洗面，值得不？

此事被劝开后还没彻底结束，杀猪刀虽然分了一半钱，但想着自己的牌大，本来要赢全部钱的，结果才分到一半，越想越冤，于是找朋友说起这件事。当晚，杀猪刀朋友就叫了五六个人，每个人手里都带着用报纸包着的刀具，要找菜刀侠算账，教训是一方面，主要是把钱全部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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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猪刀朋友是社会上混的人，我跟他们认识，但交情不深，属于点头之交那种，经常见到他们无所事事但又能抽好烟喝好酒。后来我才听说这帮家伙是飞车抢劫的小团伙。想加入这个团伙成为飞车党的人，摩托车必须在120公里时速时做到急刹车再180度调头，上岗前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训练过程中如果控制的不好，则不是上岗而是上坟，说明你天生不是吃这行饭的料，会被组织淘汰，失去挣大钱的机会。

这帮玩命的人来找菜刀侠，被打一顿都是小事，搞不好会出人命，听到消息后，吓得菜刀侠衣服行李都不要，连夜坐车逃之夭夭。飞车党一群人涌进宿舍没找到人也只能作罢，我全程目睹着事情的发生，就算菜刀侠不走我也不敢再去劝架，五六把明晃晃的刀呀。

没有了正主，猪刀侠找上我，要我把刀还给他。我一拍脑袋，对哦，差点忘了这茬。夺下刀后，是我叫人拿走的，但拿走猪刀的人是谁呢我一时想不起来，当时乱哄哄，目光都聚集在猪刀侠身上，谁还去管拿走猪刀是哪个，被他一问，我楞在当场。几个人的目光瞬间转移到我身上，害得我冷汗直冒，这是人家的吃饭工具啊，虽然他们不杀猪。

跟我一起的当事人竹篙老乡也静下心来慢慢回想，此时边上有人提醒，是某某拿走了，于是我跟他们说：放心，人在猪刀在，保证送到你房间。

那晚我俩什么事都没干，专程去要刀，所幸那人刚好在宿舍，进门了说明来意，他从席子底下拿出刀递给我。我说你神经呀，这样拿出去会吓死人的。他手忙脚乱，从一本杂志上撕下几页纸，把刀包好。三个人也不着急，互相点燃烟，聊起牌局上发生的事，一致认为菜刀侠不懂见好就收，活该。再聊到菜刀侠闻风而逃，一致认为胆小还敢拿菜刀，装逼。几个人呵呵大笑。

草帽的思想

交还杀猪刀时，坐下来又聊起牌局上的事，此时我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了，拼命说猪刀侠没错，这个钱就应该你赢。当时考虑到别把事情整大，搞大了对大家都不好，毕竟都是老乡嘛，低头不见抬头见，再说牌已经搞乱了，谁也不知道谁的牌，我说他赢你不服，我说你赢他不服，所以提议一人一半，你算是心胸广阔的了，换别人就不一定愿意，格局高啊，一看你以后就是做大事的。一席恭维的话说得猪刀侠频频点头，连声说是，表情转怒为喜，大有我是他知音的感觉。

他的朋友看我的目光也和善了许多，相互递了几支烟后，几个人的关系也算熟络了些，有一搭没一搭聊些家乡的趣事，当然我没哪壶不开提哪壶去询问他们是如何飞车抢劫的细节，我没有当飞车党的打算，骑摩托60公里时速我都觉得太刺激了，何况120。

告辞后，我们回到宿舍，竹篙侠买了两瓶啤酒，我俩坐在阳台上，聊着对面楼层哪位姑娘的胸比较大。。。

没过多久，遇上严打时期，听说飞车党全军覆没，一个都没跑掉，猪刀侠则是老实本分的人，跟我一直同事到所在的那间厂倒闭。二十多年后，我去他所在的县城办事，居然见到了他，但他没认出我。这个曾被我誉为格局高、肯定做大事的人在摩托载客，时光荏苒，面目苍老。至于菜刀侠，到发帖为止，我再也没见过他。

四九

小赌伤肾。大赌伤身。

霓裳旖旎

终于同步了

霓裳旖旎

四九 发表于 2021-9-20 11:32
小赌伤肾。大赌伤身。

那还赌啥

霓裳旖旎

清净的看看文也好

四九

霓裳旖旎 发表于 2021-9-20 12:38
那还赌啥

不沾。

四九

霓裳旖旎 发表于 2021-9-20 12:38
清净的看看文也好

亦动亦静

霓裳旖旎

四九 发表于 2021-9-23 11:19
不沾。

我也不玩，打牌和麻将都不玩

霓裳旖旎

四九 发表于 2021-9-23 11:20
亦动亦静

多会儿也去K歌

四九

霓裳旖旎 发表于 2021-9-23 13:55
多会儿也去K歌

很久没有唱歌了，为了提高呼吸频率，
那天拼一把。

霓裳旖旎

四九 发表于 2021-9-23 15:05
很久没有唱歌了，为了提高呼吸频率，
那天拼一把。

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