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逝去的青春】人鼠相争（3）

草帽的思想

我亲爱的班长不单对自己的下属狠，对老鼠也狠，死在他手里的老鼠不计其数，堪称老鼠的克星，鼠界的噩梦。这有诗为证：锄禾日当午，老鼠满地走，班长耍计谋，小命丢他手。

公司包吃一餐，由车间安排杂工打饭，吃饱了抽支烟大概15分钟左右，心急的厕所都舍不得上就忙干活，充分体现时间就是金钱的迫切心情。同事来自五湖四海，口味不一，不合口味的随便扒拉两口就把饭盒丢掉，还随便乱丢。

这造就了我们公司的老鼠油水充足，甚至还能按自己的喜好挑三拣四，故身形养得特别的肥硕，长时间与人接触，这些老鼠对两条腿的人见怪不怪，字典里不存在“怕”字，光天化日之下一坨坨肉体慢悠悠地在丢弃的饭盒堆里钻来钻去。

据我观察，老鼠跑得慢不是胆子壮，而是实在肥得跑不动。有时看到肥胖的老鼠笨拙地跑前来抢食，也懒得动手，任其在面前出没。假如当时有只猫，在庞大的老鼠数量面前，估计吃老鼠肉也会吃到腻，然后猫鼠相处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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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是个小官，但掌握着一个班组的生杀大权，在我们这些有直接利益的人眼里他就是皇帝，而且我们对生活的屈服所形成的奴性，慢慢把班长宠成一个说一不二不容任何质疑的土皇帝，在他面前放个屁都得捏着屁眼一段一段放，以免令他产生不快。也别跟我说不为半斗米折腰的风凉话，当年能找份工作是多么不容易的事经历过的人都清楚，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乡亲们。

在我们眼里堪称皇帝的班长安排好了工作后，基本就是放羊式的管理，任我们自生自灭。我们是计件的，挣不到钱是我们自个的事，所以班长大人每天自由活动时间很充足。早上9点钟，他准时去股票交易市场炒股，到饭点会分秒不差回厂吃饭。听他说炒股赚了大钱，银行里拿出一百几十万是分分钟的事。我们羡慕之余也没去多想，百万富翁兮、天之骄子乎的班长大人为何还在上1000元一个月的班？何苦来也！当然这种怀疑也仅仅是私下议论甚至深藏在肚子里。

班长上班时间内随便离岗串岗没人管？经理、生产调度、财务等公司要员此时也在股票交易市场呢。

我们的饭餐制度是这样的，公司开一张证明，根据上班人数，上面写明多少份饭，盖上公司印章就可去饭堂买饭，一般情况下都会预多一两份，多出来的那些是给班长加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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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一位不懂社会险恶的同事因生活经验贫瘠、斗争经历匮乏，把多出来的份额不知死活地加到自己碗里去了，班长拿起自己的饭盒一看，面无表情地扒拉几口就丢掉饭盒，我知道，负责打饭的那位同事完了。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位爽一把就死的同事以后再也没享受过做杂工的滋味了。

读文至此你会问杂工有什么好，谁稀罕？不好意思胸帝，你错了。这里要简单介绍一下车间杂工的工作是如何美妙的。杂工除了扫扫地打打饭封几个纸箱装产品用，剩下的时间白天可以出去玩晚上可以睡觉，碰班长心情好，会交待加的菜可以分你一半。所以说，杂工虽然级别比班长低，待遇却几乎同等，每天上班时间累加，顶多两个小时，乃人之羡慕的特殊工种。

每天想当杂工的人入过江之鲫，跟班长关系不好的想当杂工，门都没有。最最重要的是，杂工还能贪污一点公家财物，比如封箱胶纸。那些杂工完全按照“以厂为家”的崇高理念在勤劳工作，厂里的也是家里的。既然不分彼此，堂而皇之把一些有用之品带回宿舍是天经地义之事。

班长除了炒股，还是有大把的时间呆在厂里，白天还好说，装模作样在车间里这里转转那里瞧瞧看起来甚是积极。所以在领导眼里他是一位聪明的、勤奋的、为公司呕心沥血的管理人才。到了晚上，我们这位管理人才就像释放了翅膀的小鸟一样，自由自在地幸福飞翔，翻译成中国话的意思是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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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的班长偶尔会坐在大门口叼支烟发呆，从侧面看去，颧骨凸显棱角分明的脸庞，在夕阳的照射下很像沉思者。我们曾龌龊地想，他沉思是没错的，只不过是在思绪用什么好办法来整那些不服从他的人。其实我们错了，他的心思不在我们身上，而是在女人的三点上，这是后话，此地不宜多讲。

有一天心血来潮的班长拿来一只刚封好的新纸箱，用小刀割了一个拳头大的洞，再在纸箱里放了一个没吃完的饭盒，然后坐在一边抽烟一边等待老鼠上钩。不知死为何物的一只肥大老鼠动作迟缓地移了过来，连喜欢东张西望随时保持警惕的传统都忘记了，闻到肉的香味直接就往纸箱上的洞口钻进去大快朵颐。浑不知，洒下天罗地网的班长早就在旁边虎视眈眈，一个箭步冲上前封住洞口，天网恢恢肥而不腻，于是老鼠就落了网。

同事肥仔见班长捕鼠成功，率先从工位上冲出来帮忙把老鼠从纸箱里倒出来装进厚厚的塑料袋，身材矮胖导致在工作上行动缓慢的胖兄此时只能用一句形容词来形容：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看肥仔手脚伶俐就把一只大老鼠四脚捆绑的灵活劲，我一边干活一边咯咯发笑，。班长此时也放下严肃的表情在旁呵呵发笑，加上我等溜须拍马之辈及时跟上的一堆恭维，班长大人成就感陡然升起，龙颜愉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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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仔胖是有原因的，胖，有天生和后天两种。据我所知，他的胖完全是后天的，能吃。班长抓老鼠他不遗余力帮忙主要是想吃老鼠肉，一个贪玩一个贪吃，就这样@@看上了绿豆。据肥哥哥所讲，老鼠肉很好吃很补。

至于有多好吃多补，今晚就知道了。跟他关系铁的我很是期待。

班长抓老鼠的兴趣一起，墙都挡不住，只是纸箱要抓一只换一个新的，有老鼠的残留气味下一只就不上当了。四只老鼠上当掉入陷阱，四个总价值超过120元的新纸箱也就变成只能当废品卖的破箱，从这点说明，有权力的人是可以胡作非为的。另一个角度来说，班长也属于把“以厂为家”的信念贯彻透彻的管理者。

霓裳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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