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豆豆 于 2025-5-11 06:36 编辑
家里有辆大摩托车，黑色，赛车式样。还是炫酷豪华版那种，搁路上风驰电掣，回头率……那是相当的高。
我驾驭不了，也不爱搭乘——赛车款，酷是酷了，舒适度不够。
先生便买了个老年三轮，还是豪华版的。除轮子是三个外，其他都是仿汽车款型。他说这个舒适度够高，通过性又强，符合你的要求，太阳不晒雨不淋，还能悠哉哉虚度时光。
没毛病吧，是给我买的?我看像接送孙子孙女才对的，可惜媳妇都不晓得在哪家幼稚园大班……我就勉为其难的，时常让他用车驮着，虚度了许多时光，美其名曰:提前享受老年生活。
谁知先生近来又念叨着想再买个大三轮，可以改装成睡床，出门过个夜天当房的那种，或是边上有个座位的"侉子"三轮，突突突狼奔豕突似的，多带劲儿啊。
听说男人有个普遍现象:不换女人就换车子。果然至死是少年，天天聊发少年狂。算了，不说了，男人们爱折腾就折腾吧，若是心气儿都丧失，估计也该废了痿了。
只是随着先生的爱车增多，不知怎地，我竟也动了考三轮车驾照的念头——我手头只有小车驾照，不能驾驶不符合准驾车型的。
先生笑我："你这人，见不得家里有东西闲着。"
他说得不错。从前的从前，家里有法律丛书，我便心痒难耐，跑去自考了法律专科，后来又续考了本科。书架上有什么，我便学什么，饥不择食似的。
秉性如此吧。感觉是穷人家的孩子，习惯了物尽其用。眼里看见什么，便想用上什么，仿佛不用便是天大的浪费。这脾性，先生倒是摸得透。他评价我是"勤俭持家"，我却觉得这“勤俭”二字，未免太过冠冕堂皇。说到底，无非是见不得东西闲着罢了。
考驾照的事，我已着手准备理论考试。题库里的题目，一条一条地过，像是要把三轮摩托的交通规则嚼碎了咽下去。见人停，靠右行，下坡让上行——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成了条文落实考分，便显得格外庄重起来。
有事没事模拟考一次。考目一、科目四，九十分过关，迄今为止从无败绩，却还练练错题集，得空再考着玩玩，跟玩消消乐游戏似的。先生哭笑不得说，你这种人是要让人嫉妒的，谁家把考试当作玩儿?明显拉仇恨嘛！
我想起小时候，家里有一台缝纫机，姐姐学缝纫裁剪的。后来姐姐出门打工去了，缝纫机便闲置下来。我看着它，总觉得可惜，便试图学着缝缝补补。补丁没打几个，针弹断了几根，手指头也被扎了。母亲笑我："你就不是那个料，何必非要用它？再说，你还上学呢，哪有时间和精力学缝纫?"
我咬唇不语，心里却想：放着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后来，还有我“物尽其用”学纳鞋垫底，学织毛衣之类的，前者被我母亲制止，后者被我先生制止，理由是:学那么多干嘛呢？家里又不缺你的鞋底，这年月买件毛衣性价比很高的……我后来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家里人要承担主要责任。
如今这辆老年三轮车，在我眼里，与那台缝纫机无异。它停在那里，我便觉得它在召唤我。先生说我想得太多，车就是车，代步而已。我却觉得，车不仅是车，它代表一种可能，一种自由。
还有一个缘由:这车是粉色的，特别适合女士驾驭。何况还有未来的什么“三轮床车”，出门在外偷欢似的……艾玛，想想都激动哇！
考驾照的事，我没告诉太多人。毕竟这把年纪，学骑摩托，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可笑。发小赵妹儿听说后，眼睛瞪得溜圆："你？骑摩托？"她那神情，活像听说我要去登月。我不辩解，只笑笑。人总是这样，对超出想象的事，第一反应便是质疑。尤其是，她还知晓我开小车满世界瞎跑的辉煌，不能接受我如此历史倒退也在情理之中。
理论考试倒不难。那些标志、标线、信号灯，一一记在心里，我有足够的自信一把过。难的是实际操作。脑补第一次坐上驾驶座，啥啥都不熟悉，手忙脚乱，车没动，人先出了一身汗。教练或许是个黑脸汉子，说话像打雷："放松！车比你还紧张！"我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倒真放松了些。
我其实没有压力的。我想干什么，只要不是极限运动，先生便从不干涉。所以学好，亦或学坏，学多久都不打紧，总归是由得我，而我，也几乎从不让自己失望。
先生还说，等我熟了把手油门，就让出三轮驾驶位，让我体会一下驾驶感，可惜是电瓶的，跟摩托差别很大，不见得有多大帮助。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二十多年前，我们刚认识时，我俩骑自行车，并驾齐驱。后来有了第一辆六零摩托，七零摩托，一二五摩托，到他的赛摩款，再后来是小汽车、城市越野。如今，我们又要回到两个轮子——不，三个轮子的时代了。人生像个圆，转来转去，又回到类似的地方，只是人已不同了。
我其实挺喜欢三轮的感觉:虽笨重，却稳当，不担心像两轮摩托那样，踏不稳就容易倾倒。且驾校的练习车，是裸露款，无论是直行，还是转弯时，风从耳边掠过，有种说不出的畅快。特别是遇到转弯，心会险险提起来，生怕操控不好侧翻，却又极喜欢把控好的驾驭感。我想，这便是自由的滋味吧——虽是俗话里的“肉包铁”，在外人看来危险远高于“铁包肉”的自由。
再过几天，等我拿到驾照，就把证件拍先生面前，说，走吧，大爷，妞带你去兜风。想想多帅啊！尤其是等先生的“床三轮”或“侉子三轮”梦实现，那都不是他一个人能独享的快乐。脑补画面:我带着他，他带着钱，风吹拂着我的头发，两旁的行道树飞快后退……啊哈，这是勤俭节约，亦或不浪费资源的事儿么？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见缝插针学点什么，做点什么，不为别的，或许就是折腾，就是心气儿。明天，后天，大后天，我若禀性难移，又发现家里还有"闲置"的宝贝，没准再投入学点什么……想想，挺可乐的，也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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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5-5-11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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