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每每别人问我是哪所军校毕业的,我都跟人调侃:北大。
有人会心一笑,有人十分惊讶:北大高材生啊?!
等我亮出沈阳北大营后勤干部训练大队这个底牌,会心一笑的再次淡然一笑,十分惊讶的开怀大笑,而我则跟着微笑,算是自我安慰或是自嘲。
笑称自己是“北大”毕业的,其实不止我一个,我的好多同学或校友都这么调侃自己。
记得离开北大营之前,同学们纷纷到食堂和教学楼之间的那条水泥过道上合影留恋。
不是这里的风景有多么别致,而是沿着这条水泥道往外延伸,学校院墙外面竖着一个偌大的广告牌:北大营汽车修配厂。合影的时候,大家让负责摄影的同学有意遮挡去多余的字眼,只留“北大”二字,以示对那段青春往事的追忆和调侃。
这就是我们戏称自己是“北大”高材生的最初起源。
不过调侃归调侃,我们北大营司务长培训大队真就出过不少厉害角色,有的从政官至正军,有的从教成了大学里的知名教授,更有不少从这里走出去的学员靠着自己的打拼成就了一番事业。
北大营不是北大,但北大营一样出高材生。
比如,我们99级学员四队9班的梁军,就曾经很让我们这些北大营的中专生们感到脸上有光。
梁军不是来自水泊梁山,而是来自江苏泰州泰兴的一个普通人家。
虽然来自江南,梁军这小子全然没有江南小生的俊秀,长得高长高大,面色沧桑,加上浓重的眉毛和胡须,真像是来自水泊梁山的绿林好汉。
上军校时,梁军真就是个大侠级的人物。因为个头高,又长得很严肃,入学后不久,他便被队长选为督察队成员,负责抓我们的小辫子,专门从事找茬的工作。
说真的,那时我们非常反感队长的这一做法。学校当时也有纠察队,已经把我们盯得很死,学员队自身还搞个督察队,不明摆着给大伙儿添堵嘛。
因为这种心理,很长一段时间内,梁军在我们班里多少有些不受欢迎。他不在屋的时候,大伙儿嘻嘻哈哈,有说有笑,他一回屋,大家全都成了哑巴,一句话也不说。
对这些细微变化,梁军是有感觉的。有一天晚上,梁军终于爆发了,让我们别再防着他,也不要猜忌他,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梁军很委屈,也很激动。这对我们9班全体成员的触动很大。
慢慢地,我们改变了对梁军的看法,尤其是第二学期新来的队长取消督察队之后,班里的空气又恢复如初,梁军也重回集体,和大伙儿一起胡闹瞎扯。
在北大营那一年,梁军一直是我们学员四队的风云人物。
除了督察,他还是全队最好的歌唱指挥者,每每队里集合唱歌,十有八九都由他来指挥,那气势,那动作,那激情,堪称一绝。
梁军的口才很好,一张口,绝对是口若悬河的水准,如黄河之水天上来,激情四射,滔滔不绝。
1998年7月中旬,梁军被分配到吉林四平某师实习。在这座英雄的城市,梁军找到了用武之地。
明明学的是军需专业,梁军却没干司务长,当起了政工干部。
2003年7月,梁军被任命为某团某连政治指导员。
不久,能说会唱的梁军代表师里参加某集团军组织的指导员比武竞赛,一举夺得第一名,荣立了二等功,成为轰动一时的牛人。
2004年12月,只当了1年零7个月指导员的梁军受到重用,被破格提拔为团政治处宣传股观长,成为我们同期毕业的北大营学员中进步最快的一个。
2008年夏天,我调到沈阳大半年之后,梁军辗转找到我的电话,让我帮忙打听野战部队向省军区交流年轻干部的相关消息。
此时,梁军任宣传股长已到第五个年头,提职无望的他决定跟随老领导去省军区系统发展。
之后不久,梁军调到辽宁省本溪军分区某人武部,从政工科副营职干事干起,后提拔为科长。
梁军调到本溪后,我在沈阳见过他两次;随后,又在本溪见过两回。年不见,这小子依然那么能摆乎,喝起酒来一点也不饶人。
后来,梁军已转业回到江苏泰兴老家,成为一名纪检监察干部。
渝夫2012年5月7日草于辽宁沈阳,2023年7月2日完善于天津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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