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逝去的青春】道德沦丧（15）

草帽的思想

一天又一天，一年复一年，从嘴上无毛到杂草丛生，转眼就在深圳耗了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究竟收获了什么，我无法回答。有能力的，三年的时间足可以从屌丝到高帅富。汽车洋房宠物狗，手牵美女满街走，这些，对于我来说，是不折不扣的中国梦，杯具的是，我却在屌丝的道路上越行越远，大有走向不归路的势头。高帅富的理想、白富美的追求，与我的距离有南北极之间那么遥远。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我很会安慰自己，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其实这就是所谓的人穷志短。

在多年后，我的一位领导对这句话又有另外的诠释：人穷志短，正因为志短，所以人才会穷。

困扰多年的疑惑忽然如醍醐灌顶，从而豁然开朗。是啊，没有目标，哪会实现理想？想靠中彩票一夜暴富的人大把，最后结果是“中风”的人永远比“中奖”的人多。迷信的说，这是命，命里注定我是弹棉花的，我再怎么扭腰扭屁股也弹不了吉他，我就好好打工吧，打工才是我的归宿。

九十年代，人们对钱的敬畏已经到了可以不择手段的地步，唯一可以理解的理由是，穷怕了。当时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没到过北京不知道自己官小；没到过香港不知道自己钱少；没到过深圳不知道自己老婆丑。作为改开的前沿阵地，深圳可以说是遍地机遇，就看你有没有一双慧眼，如果你胆子够大够开放，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不是神话。我有个女同学就因为思想开放，我还在读初中的时候她已经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过年回家披金戴银羡慕死不少姊妹，给家里建了一栋足足花了六万元的新房子，害得我以为在深圳，低下头就能捡到金戒指，蒙上眼就能撞到金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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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否如我想象中的那样完美？不是的。有些东西，只局限于女人，而且还得是长相漂亮的女人，当然也有例外。

我江西的前女友有一次带我去见她的表姐，已婚育子，老公在住所附近做摩的司机，她则下海被一香港老头包下当二奶，不愁喝来不愁穿。每逢周六周日，夫君就离开住所让给香港佬。我一听女友这么说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这夫妻为了钱，已经摒弃了礼义廉耻。

香港老头那天刚好在，他递给我一支烟聊起了天，他知道二奶的老公在附近，只是不挑明而已。聊着聊着发现他的口音有家乡味道，结果一问真的是老乡，小时候跟随父母去香港讨生，但家乡话还没忘。我问他有没有回过老家。他说回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回去了。我问为什么。他说半路的时候就被人抢劫了，洗劫一空还挨了打，于是对家乡充满厌恶，发誓再也不会回去。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估计也没有叶落归根的念想了。

他五十多岁，还没到退休年龄，在香港一家酒店当厨师，每月1万港币。当时港币要大过人民币，在我工资还在几百上下挣扎时，一万元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小孩们都长大成年无需负担，自己挣钱自己花，老婆走得早，空虚寂寞冷，于是在别人介绍下，在深圳认识了女友的表姐，这也算响应潮流，包了个二奶。

仗着家乡话别人听不懂，跟我说到动情处，一些不为外人知道的东西也一股脑倒了出来。

他说每个星期过来都要给几千块给二奶，不然他老公就会来打他，上个月脑袋就被打破了，缝了几针。

说完还撩起头发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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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口子不大，不算严重。

我说你不会报警吗。

他说别搞这么多事了，他要钱给他就是。

我说哦。

他又说，这女人不简单，总是想方设法从我这里要钱，去年说怀了我的孩子，要回家去生。结果去别人那借了一个小孩拍照，说我的孩子出生了，多可爱，然后从我这里拿了一万元走。

我说啊？这样都可以。

后来我问女友，是不是有这件事。女友说确实是，借了另一个表姐的小孩拍的照。我张大了嘴。

女友的表姐长得非常一般，能被包养全靠运气，至于香港老乡为何对其情有独钟，我就不明白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而且他的行为是在人家老公眼皮底下进行的，如在狼窝里谋食一样惊险刺激。至于差点我也叫表姐的女人，跟那些老公放哨，老婆在出租屋卖快餐的行为，有异曲同工之妙，为了钱，道德算个屁。

关于包二奶的事，我还见过另一个也是挺好玩的，同样是一个老头包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那老头不是香港人，是体制内退休发挥余热返聘的，工资加上退休金应该万把块是有的，一个人在深圳，租了间老房子住，但他抠啊，每天就吃一点马铃薯煮肉，吃得二奶怒从胆边生，有一天借因把老头骂得狗血淋头的。但老头硬是顶住压力，坚持自我，爱吃不吃，钱我是花了，难不成还得顿顿大鱼大肉？

那女的是有人罩着的，这种人俗称鸡头，我见过，是一猥琐中年人，老头一大早出门上班，晚上七八点才回来，白天床上躺着的就是这家伙。我替老头很不值，累死累活一天挣钱去填二奶的窟窿，回到住处锅是冷的，床和逼却是热的，灰常悲哀的一件事。在此我没有任何贬低从事这个行业女人的意思，相反我挺尊重她们的，不偷不抢凭自己身子吃饭，再者，在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谁瞧不起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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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年的冬天，阳光明媚，可我的前程却是一片黑暗，距离春节还有一个月左右，我所在的公司说要搬迁，事实上是关门大吉，只留下几个有背景的员工，剩下的各回各家各看各妈。碰上这茬事，已经表明了我安于打工现状的愿望已无法一帆风顺，虽说东家不打打西家的口头禅谁都会说，真要离开为之奋斗三年熟悉的人和事，恋恋不舍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当年找一份工作的艰辛经历过的人都知道。

没班上了，大家都在打包自己的私人物品，但有个人比较有法律意识，说工厂这样无端端解散是有遣散费的，我们一走了之不是亏了么。这话一传十，十传几十，有了共同的利益，厂里的同事一下子就全部聚集在在经理的办公室外静候的“佳音”。

几天的等待，毛消息没有。平时逆来顺受成习惯的员工们愤怒了，于是在班长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杀进办公室，平时见到经理点头哈腰的各班长，知道自己已不幸被淘汰的情况下，个性完全战胜了奴性，每个人都能挺起腰杆，气势逼人。

一位来自广东连山的班长坐在经理的大班椅上，把双脚高高搁在大班台，我们全部围在他周围，他对站在桌子前无可奈何的经理指手画脚，那架势，那做派，诚然已成了我们的意见领袖。带头大哥有了，我们这些小的们总得弄点事来做，以示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事实上在钞票面前，我们确实是同一条战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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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对自身不利的言辞，我们像衙门里的衙差升堂那样喊威武来助威反对。人群中，愤怒者有之、表情木然者有之、嘻嘻哈哈者有之、还有几个异常激愤地把袖子卷起来，至于卷起袖子准备干什么，那就不为人知了。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吵吵闹闹，谁都在说着什么，但说的什么谁都听不清。

此时办公室曾经牛逼哄哄的领导们，比如几个泼辣彪悍的上海婆娘，面对群情愤激的员工，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屁都不敢放一声，群情汹涌时刻，谁多嘴谁就可能挨打，国人在切身利益面前可从来不会作过多让步的。作为公司的老大，经理硬着头皮在跟我们周旋。我站在人群中，偶尔大声跟着众人起一下哄，其他的我也帮不上忙，争取利益的革命重担只能压在几个班长身上。公司上班，他们是我们的领导；讨债，他们还是我们的领导，工作衔接得异常到位。

这里说明一下，我的潮州班长好像听到风声，提前两个月就请假回去，这一回去，到公司解散也没再回来，如果他在，凭他彪悍的性格，讨债运动会更加如火如荼。经过几天不厌其烦的追讨，严重程度已造成公司搬迁工作无法开展，烦不胜烦的经理终于答应每个人补一个月工资，拿到我手的，也仅仅600多元。

那时对劳动法所知甚少的我们，心满意足地打包行囊，握别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再流下几滴廉价的眼泪，回家，看妈。

（第一季完）

信以为真

终于抢到头牌㈠座

草帽的思想

信以为真 发表于 2021-9-24 11:15
终于抢到头牌㈠座

这里没几个人，随时来都能抢到第一位。。。

信以为真

你今天发晚了
我一直等
现在要睡觉了

草帽的思想

信以为真 发表于 2021-9-24 11:27
你今天发晚了
我一直等
现在要睡觉了

好好休息。帖子发在这随时都可过来看。。。

狗毛毛

纪实文学

狗毛毛

笑贫不笑娼吧，那时候深圳应该聚集了全国各地有梦想的寻找机会的人，鱼龙混杂

霓裳旖旎

白天有点忙

沈眉珊

我江西的前女友有一次带我去见她的表姐，已婚育子，老公在住所附近做摩的司机，她则下海被一香港老头包下当二奶，不愁喝来不愁穿。每逢周六周日，夫君就离开住所让给香港佬。我一听女友这么说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这夫妻为了钱，已经摒弃了礼义廉耻。

———最初知道这样情况的存在，真的觉得不可思议，钱真的能断送一切吗？因为我们学校后门出去就是一带城中村，那时也有很多外省人来租房子，当时也听说了类似你写的这种情况，就是丈夫守家，默许妻子以色换钱。

四九

楼上，周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