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噫吁嚱 于 2025-8-12 17:14 编辑
“咳,咳,都到齐了是吧?准备开会。”花若叶说着,用眼角的余光去瞅刚刚进来的美女小翠(实话说,身为局外人,在红袖以ID编故事太费劲了,一旦随意对号入座,那就是砖头横飞,无奈只得不点名夸赞。)
小翠今天的衣着足够简约,一件白色吊带上衣,其他没了,本来是有的,比如短裙,比如丝袜,比如凉鞋里露出的脚趾, 可惜被前面的人群给挡住了。花叶子有些失望,却又故作庄重,悄然收回视线,轻咳一声,又下意识地捶两下酸痛的后背,然后,挺身坐直,用手捏住会议讲稿。
稿子是昨天晚上熬夜写的,从晚八点,写到凌晨两点,按花叶子的码字速度,不必话费这么多时间,可微信里不合时宜地地跳出女同学的消息,令他不得不停下键盘上的手指,小心翼翼怦然心动地去端详手机屏幕。对话框里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叹息带流泪的表情。花叶子有些茫然,却又隐隐心痛,这位女同学,是她的暗恋,至于谁恋的谁,花叶子不愿挑明,我们也无从知晓,总之这段关系就如山村清晨里的薄雾,飘渺不定,难以捉摸,却又令人牵肠挂肚。
她究竟想说什么?
花叶子很想打字主动去问,踌躇再三,竟找不出合适的词语。花叶子是个严谨的人,尤其是在男女交往方面,他越发注重每一个细节,在学校时,他喜欢从上到下一袭白衣,白西装,白衬衫,白西裤,白内裤,白袜子,白皮鞋,如果市场监督局不加限制,我相信他一定会把市场上所有白色服饰全部买来,他有这个财力,然而终究限于宿舍的狭窄,他没这么做,毕竟买来也会便宜了同宿舍的那些兄弟们,他才不傻,为他人做嫁衣的事儿,他向来不参与。没错,白衣飘飘独行客,娇花映雪叶倾城,叶倾城是他的笔名,是用来给学妹献爱心时用的。往事如风,不堪回首。
可是,那纠结的心跳依然难以平息,他终于下定决心回复过去。也许,她将要把隐藏多年的心里话,在这个夜深人静难入眠的夜晚全然倾诉。说不定,她已经孤身出行,秋夜飞往这个魔幻的城市。魔都,魔都,你究竟要在秋风中发生怎样的魔幻浪漫故事?想到这里,花叶子用纸巾擦干手心里的汗水,慎重地敲出几个意味深长的字:嗨,很久不见!顺带附上一个微笑的表情。喏,就是这么简单却又耐人寻味,这是他的风格,欲说还休,欲撩又止,用他的话说,这叫发乎情止乎礼。
很快,几乎是同时,女同学回信息了:不好意思,孩子玩手机,发错了。后面是一个抱歉的表情。再后面没有了,花叶子多么希望后面还有,等了又等,真的没有。
当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凌晨一点四十五分时,花叶子决定不再等待,把手放回键盘,噼里啪啦地打出会议稿,上床睡觉时,已是两点。
凌晨两点半,你不再我身旁。躺在床上,他的脑中久久回旋着张信哲的歌声,歌词本来是凌晨两点半,你还在我身旁。管他呢,反正此刻,她不在我身旁......花叶子翻了个身,把枕头蹭到了床下,又翻身捡起,抱着枕头,恍若抱着最初的梦。
今夜微风轻松,把我的心吹动,多少尘封的往日情,重回到我心中.......这次歌词没错,越是如此,越难以入眠,漫漫长夜,被一个暗恋对象的孩子给打扰了,这,终究没有说理的地方。
天亮了,花叶子捶捶腰,决定去找个地方讲理。
讲理的地方一般在公堂,花叶子清楚地记得,自己私设的公堂就在大理寺,虽然很少有人来送礼,虽然来的女士都不够婉约,虽然来的男士都剑拔弩张,可大理寺卿依然感到欣慰,只要有人,便可彰显大理寺存在的合理性,也就越发衬托出花卿的伟岸风采。
大理寺就是今天开会的所在,花叶子又咳了一声,低头去看讲稿,拿反了,上面没字,翻过来看,还是没字,才知道昨天的讲稿根本 就还在电脑中,没有打印出来,清晨走得匆忙,夹着两张白纸就走了,而那两张洁白无瑕的纸,恰如他的完美形象,一尘不染,不着一词。
我嘞个去!他暗自嘀咕,却没有将这句说出口,他要保持他的完美形象,那样粗俗的话语,决不能从一个大理寺卿口中说出,慢说一句,就是半个字也不行,他想着,又去看那白色吊带上衣的小翠,小翠的影子已不见。
不仅是小翠,所有人也都没了影踪,更不要说其他不愿透露姓名的参会者。原来他们坐等开会,却不见主持人发言,终于不耐烦地,陆续起身,骂骂咧咧地散去。
太阳已经落山,让人坐等一天确实有些不妥,花法官抓起白纸,揉成一团,抛向空中,又用脚去踢,用力足够迅猛,脚上鳄鱼皮的鞋子如离弦之箭飞出门外,砸中墙角酣睡的黄狗,那狗受到惊吓,叼起皮鞋消失在余晖中。
花法官是不会跟狗抢食的,虽然那皮鞋并不好吃,于是,他便单脚蹦跳着返回花公馆。
夕阳下炊烟送来缥缈的歌声,日落西山天际一片暮色沉沉,我俩就要走进黄昏......
黄昏过后,便是漫长的黑夜,今夜,还会再收到女同学的微信吗?哪怕是小孩子误发的,他也可以接受,机会,永远属于有准备的人。想到这里,他微笑着仰起头,看那圆了又缺的明月在云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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