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树昏鸦 于 2012-6-20 15:18 编辑
往东去看海 今年的旅游终于有了着落,起初说是去定州,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改为去黄骅。我所在的单位不错,每年都组织一次离退休和二线人员旅游,美中不足的是景点的安排越来越近,而且行程也只有一天,说是要对老同志们的身体负责,这让老家伙们心里不满而又无话可说。这倒合了天人合一的古训,人老了,各个器官都开始萎缩,萎缩就意味着废弃和消亡,没有人把你忘记就算不错了,何必要和年轻人们去争个上下高低呢。 黄骅东临渤海,隶属沧州,原名新海县,为纪念抗日烈士黄骅而改名,一九八九年撤县建市。黄骅与沧州一样,早年间都属于低洼盐碱的苦海沿边,春冬白茫茫,夏秋水汪汪,庄稼种一葫芦打一瓢,连树都长不好,满地是扎篷棵和红荆墩子,是古来充军发配的地方,当年林冲蒙冤,就曾在这里上演了一场逼上梁山的悲剧。不过这里也有让人注目的地方,一是徐福率千名童男童女下海为秦始皇寻找长生药,曾在此地筑卯兮城居住,至今遗址尚存;二是黄骅烈士之外,还出了位“宁都起义”的领导人赵博生;至于名闻遐迩的神黄铁路和黄骅海港,那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情了。 早晨七点出发,大约三个小时的车程。临近沧州,隔窗远望,路两边望不到头的枣林像一片绿色的海洋,正是枣花开放时节,偶尔可见枣林中放蜂人忙碌的身影,倘若不是车窗密闭,定能闻到枣花的浓香。我喜欢在旅途中这样隔窗观景,一路望去,窗外的景色就像一幅幅移动的国画,那一种美的感觉有时胜过对终极目标的领略,于是我认定许多事情的真正意义不在于结果而是过程。 进入黄骅地界,视野变得开阔,人烟也明显稀少起来,放眼望去,轻易见不到村庄,窗外的绿色也明显减少,与我所在的城市形成鲜明的差别,早就听说这有句民谚——黄骅人,生来苦,串个亲,二十五(村与村至少相隔二十五里),可见这的荒凉。忽然,前方现出一片繁华,黄骅海港就要到了。很快我们便置身于闹市中,一片片新颖亮丽的高楼,一条条绿树掩映的街道,机关单位,超市宾馆,好一座现代化都市。走出闹市,眼前应接不暇的是一个个建设工地,机器轰鸣,车辆往来穿梭,让人惊叹这里的投资规模和未来的发展前景。抬眼远望,雄浑的渤海水天相接,苍茫一片,依稀可见泊在岸边的巨型货轮正在吞吐着小山似的原煤和一个个集装箱。收回目光,又见不远处一条条围堰把海水隔成网格状的水域,有的水里还有围网一类的东西,问过当地人,才知道是盐场和滩涂养殖场。路边有叫卖海鲜的摊贩,货色鲜美,然而价格也让人咋舌。 同车一位姓苏的老领导,八十年代初曾任黄骅县委书记。那年,时任总书记的胡耀邦视察黄骅,点题听取关于沿海滩涂开发利用的汇报。苏书记顿时慌了手脚,当时的沿海滩涂一片荒凉,既没有开发设想,更没用投资立项,所以汇报自然是一片空白,这让胡总书记大失所望,更让县领导们深感落伍和失职。此后全县上下认准一条路,结成一条心,解放思想,开放搞活,短短几年便引来了一只又一只的金凤凰。如今的黄骅港,已经成为环渤海经济增长的重要支点,并且正在向天津滨海新区上海浦东新区等地看齐。倘若胡耀邦同志地下有知,自当会心一笑了。 我不相信“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鬼话,但我相信意识形态对生产力发展的决定作用。领悟这个道理,此次黄骅之旅也便不虚此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