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莫邪 于 2014-1-26 10:54 编辑
写在前面————
春节回老家上坟祭祖,跟儿子说起我爷爷的一些趣事儿,许是爷爷的事儿太精彩?许是我讲得精彩?儿子笑了一路。于是有了把爷爷的事儿写下来的冲动。我想试试。
想当年,我毕业了,上班了,挣工资了,虽然不多,首先得孝敬长辈。于是,回老家的时候买些桃酥罐头之类的带回去,爸爸妈妈甚是欢喜,但嘴上还得说,刚挣钱就乱花,攒着点,还得说媳妇呢。爷爷却不这样说,爷爷说,买这些玩意干啥?有那钱,不如直接给我买个大烟泡扎,于是我还得另外掏兜,再给爷爷十块八块的。每次回老家,基本都是同样子的过程。 后来有一天,妈妈开始训我,让我以后不能给爷爷钱了。我就问为什么,妈妈说,爷爷有了钱存不住,总折磨爸爸帮他去买大烟(鸦片),根本就买不到,买不到,爷爷就闹,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最典型的技俩就是触电。离我家不远处,就是村里的变压器,村里的人喜欢聚在变压器旁的墙根底下晒太阳,扯些家长里短的。爷爷看外面人多的时候,就拿了斧头,将电闸箱子一斧头劈开,伸手进去摸,把人们吓得一阵惊叫,有立刻解救爷爷的,却发现爷爷只小心翼翼的在电闸绝缘手柄上摸索,是不会有危险的。有人去喊我父亲,父亲就气哼哼的赶过来,虽然知道爷爷不是真心想触电,也不免担心万一出点事,后悔都来不及。后来才发现,人少的时候,爷爷从来不做这个高危动作。多年下来,爷爷劈电闸箱无数。 父亲训爷爷一顿,爷爷也不多说,跟着父亲就回家,到家以后爷爷拿出钱给父亲,父亲骑上自行车,想办法给爷爷去淘换大烟泡。有时候一去两三天,估摸着爸爸快回来的时候,爷爷拄着拐,经常走到院门外瞭望,看到父亲身影,爷爷会迎出去老远,一张脸,就乐得像合核桃似的。到家后,父亲当场会给爷爷一个豆粒大小的黑蛋蛋,爷爷就去他的专用工具箱掏出来一个铜针管,一个铜勺儿,半块蜡烛,半块黑滤纸,还有个用铁丝做的像数字9一样的铁架台,铁架台一端能固定到炕席上,一端放叠好的滤纸。爷爷就嘴巴不停的弯扭着开始制作大烟泡注射液。先将蜡烛点上,将那块黑蛋蛋放铜勺里开始加热,直到翻几个个,加点水,吱拉一声,香气冒起,用筷子研磨成溶液,用黑滤纸过滤一下,吸到注射器里,扎到胳膊里。整个过程有条不紊,一气呵成,就像爷爷做木匠活那样纯熟。一脸的满足显现在脸上。这时候,爷爷的话开始多起来,父亲会不失时机的教育爷爷,数说扎大烟的种种罪孽,爷爷会哼哈的答应,最让我记忆深刻的话,就是爷爷说的:我就是扎到死,还能扎几年?父亲无言以对,只好气得呼呼的喘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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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下面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