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6-10-20 09:50 编辑
1
几年后,当阿权搂着阿香的腰走进这个巷尾小院时,他一定会想起那年是怎样哭着离开的。那时,春节将近,天气寒冷,办年货的人呼出一团团热气提着大包小包从祥瑞超市往家走。放了假的小学生不顾街上走路的女人们厌弃的眼光在衔边劈劈啪啪的放着小鞭炮。小城西北角的天空绽放着五彩烟花,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燃烧的香气。阿权把手抄在袖筒里,缩着脖子从井胡街穿过三官庙径直走到寇家胡洞尽头。
阿权轻轻推开了阿香家的门,见阿香的娘正在和面,身子向前一倾一倾的,两手熟练地揉压着面团。
妈!阿权怯怯地叫了一声。
阿香的娘眼皮一抬,见是阿权,冷冷地说,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屋里的空气凝固了片刻。
娘,阿香到哪去了?
嫁了!
娘,阿香嫁到哪儿了?,
你还想干啥?
我不想干啥,我只想再见阿香一面!
还见她干啥?啥都过去了,各走各的路吧!
娘,你给我说她在哪,我只想再见见她!娘,我给你跪下了,求你了!阿权真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别来这一套!你走吧!想再见阿香,除非后山上的柏树叶子都掉光。你那么穷,死缠住俺阿香干什么?你也不掂掂你那荷叶包住包不住!
阿权流着眼泪离开了阿香家。
阿权回头望着阿香的家门,心里发狠地说,我拚着这条命,我就是死上十回我也要给阿香再日上!
2
这时的阿香和胖子阿方住在X市。
阿香下班泡了一碗方便面,就把自己的晚饭打发了。
胖子不在家吃晚饭,他嫌阿香做不出来那个味道。
胖子每天都是在自已开的饭馆吃,他点菜,让厨师专门给他做。有时胖子一个人吃,有时还约上一帮朋友一块吃。厨师手艺还不错,摸清了胖子的胃口。胖子是越胖越馋,越爱吃肥。厨师每餐必上一碗红烧肉,胖子吃得满嘴流油,骂道,靠他娘,香!
阿香晚饭后,烧开水。她下楼提了一塑料桶纯净水,倒在不锈钢响水壶里,将水壶放在了煤气灶上,啪地一旋火阀,一股幽蓝的火苗立刻抱住了壶底。
水开了,阿香给胖子泡了一大茶缸绿茶放在了茶几上,开了电视打毛衣。
胖子又喝高了,屁股挨住沙发就嚷着要水。
靠他娘,今天黑子来了,狗日的,喝趴了,嘿嘿嘿!
胖子灌了半缸了水,头一歪倒在沙发上。
阿香想今天好好给胖子说说饭馆的事。胖子那饭馆选址不好,生意清淡,雇了一个厨师,还雇了一个姑娘端盘擦桌,还让他农村的表弟来给他夜里看店。他下午经常去打脾,身子不离麻匠桌。几个月下来,每个月都要亏一千多元。这样下去那两万多的本,要不了多久就赔干了。这话阿香也不是没跟胖子叨叨过,胖子却不上心,还说,挣钱不挣钱落个肚子圆!
胖子打着呼噜,阿香看了两集电视连续剧,已经将近十点了。这时,胖子倒睡醒了。胖子醒来,又灌了一缸子茶水,却来了精神。他一把抱起阿香,脱得赤条条的,四脚拉叉地往床上一躺,嘴里咕噜着,阿香,阿香,上来拔火罐!阿香知道这是胖子每晚的功课,也是自己唯一的快乐。也就脱光跳上床去。
3
阿权阿香是初恋情人。阿香十七岁就和阿权租房同居了。俩人第一次交欢后,阿权趴在阿香肚子上哭了。美妙,神奇,震撼。阿权说,阿香,你太好了,从今后你就是我妈,不,不,你就是我的皇上,你吃我的肉我给你割,你喝我的血我给你流!我这一辈子可以为你去死!
那时,阿权在街道办的农机厂当学徒。后来农机厂倒闭了,阿权成了无业游民。没工作了,连一月25元钱也没了。租不起房,只好搬到家里住。家里也只有两间房。有父母,有哥嫂,哥嫂已经有了一个女儿。父母住了一间,哥嫂住了一间。两间房,已经五口人了。阿权还要再带个女朋友,怎么住?
阿权的父亲就在西山墙外,靠着西山墙搭了个半坡厦,在西山墙那里挖了个洞和屋内相通。大概是牵涉到宅基地,这半坡厦仅有一米五宽,只可放一张一米宽小床。
阿权记得,一根花线,那种酱紫色夹杂着黑纹的电线,从尿褥子一样印满水印的顶蓬上吊下来一个光头灯泡。那十五瓦的灯泡昏黄得像朵南瓜花。一阵微风从西墙上的小小窗口缝子处钻进来,“南瓜花”像个吊死鬼一样在空中晃荡着,朦胧而流动的灯光照着小床边墙上的美人图,画上的那些美人儿在摇曳的灯光下像会动一样。
美人图,是几张画。那是阿权从旧挂历上弄下来的。他捡了三张最性感的,贴在靠床的墙上。阿权每次进自己那半坡厦,就要先看看她们。阿权喜欢画上的那些年轻的大姑娘。离床头最近的那张画,最吸阿权的眼球了。那张画是一张放大的彩照,画上是一排七八个侧身而立的又丰满又白皙的体操女子。清一色的大红泳衣,雪白的胳膊和大腿,后面的人将右手搭在前面人的右肩膀上,右腿着地,单腿独立,挺胸并抬平左腿,把张甜腻腻的笑脸转向左边的镜头。和这幅画并排,还贴着两张美人头的彩照画。那美人笑靥如花,眉目秀丽。阿权曾不止一次亲过她们。
二十岁的阿权,有一种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
夜深人静了,街上黄老五卖馄饨的尖叫声已经沉寂,邻居家的狗也不再唧咛了。
刚才床上的那锅咕嘟咕嘟响的开水已经暂时冷却和沉落了。
床太窄,阿权侧着身子抱着床上的阿香,二十岁的阿权,就是个馋嘴的孩子,懂得了滋味,扒住了蜜糖罐子,就要一次又一次地抠,一直把罐子抠烂,也不肯罢休。阿香跟自己没两样,火越烧越旺,肉越吃越馋。两个人都由着惯性推动。惯性,就好像一个圆球从山坡上往下滚,滚呀,滚,越滚越快,止不住,停不下!不了不了又一回,不了不了又一回。
阿香有些晕乎,闭着的眼晴看不见阿权的怪笑,她的心还在浪尖上,耳边仍是刚才刮风一样的呼呼声。心里却想,阿权有劲,文皱皱的小白脸没意思,闷骚,其实更坏。男人都是流氓,赖种,都一样。
4
阿权出事后,阿香去煤场当临时工。
瞿,瞿……哨音响起。集合了,集合了!煤厂的会计召呼大家在经理办公室门前集合。阿香小步跑向集合的队伍,因为个子小,她总是爱站在队伍的最后。
别说话了,站好了!今天由阿方经理给大家讲话。会计瞪着眼神像油一样滑腻的三角眼吼道。煤场的工人们早就听说了,煤场的老板把他的堂弟阿方从X市叫来代他管理煤厂。
阿方没有讲话,他手里拿了个花名册,念一个人的名字,打量一番。他在逐个点名,认人。
看着新来的经理,阿香忍俊不禁。五短身材,矮墩墩的,粗粗一轱辘子,短腿小胳膊,这不活脱脱一个煤气罐吗!
阿香留下,其他上班。阿方高声命令。
阿香一怔。
你,就是你!阿方用花名册指着阿香说。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
阿香跟着阿方进了屋。阿方往老板桌前一坐,指着办公桌上的电话说,你,从今天起,在办公室接电话,打开水,打扫卫生!听到没有?
阿香楞着,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是个求之不得的好差事,阿香想,真是天上掉下馅饼了?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答应。
从此,阿香就在阿方的办公室上班了。她天天把办公室打把得干干净净,给阿方端茶送水,俨然当起了阿方的私人秘书。
煤场里没有食堂,员工吃饭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阿香是自己带饭,常常是萝卜干米饭,阿方常到外面吃。
一天,不到吃饭时间阿方就出去了。不大功夫,阿方就回来了,买了好多好吃的。红录录的油光发亮的冰糖肘子、道口烧鸡、花生米、油面筋、卤豆腐。阿方把吃的东西摊了一桌子,笑咪咪的招呼阿香一道吃。阿香推让了一下,被阿方拉住胳膊按在椅子上。阿香不好再推让,阿香过年也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早已馋涎欲滴。见阿方真诚,乐得坐下陪阿方。以后,阿方经常拉阿香一道吃饭。不过,不是阿方去买,而是爽气地拍到阿香手里一张百元大票,让阿香照着昨天的样子买。有时候阿方还从柜子里拿出各种酒和阿香同醉。
哎哟,阿香,我出门时手机忘带了,就在我住的房间的茶几上放着,你去时代宾馆给我拿来好吗?阿方递给阿香一把宾馆内房间的钥匙。阿香骑着车子就去了。
阿方经常使唤阿香给他办些个人的事,例如让阿香到宾馆给他洗衣服。阿香也以经理私人秘书自居,觉得伺候阿方的生活也是份内之事。阿香也知道,当女秘书多半是要陪老板睡的。阿香觉得男女之间那些事也稀松平常,没有什么谁占便宜谁吃亏的,值不得大惊小怪。比起那些养小蜜的老板,阿方在阿香面前一直是规规矩矩的。为此,阿香心中还有那么一点遗憾,遗憾自己魅力不够。
阿香到宾馆给阿方洗衣裳,阿方也给阿香许多好处。宾馆卫生间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阿香给阿方洗衣服时,也常在宾馆洗个澡。澡盆里放满热水,将身体泡在水里,血流加速,洁白的皮肤慢慢变得粉红。看着热气氤氲,阿香觉得舒服极了。
当阿香用毛巾掬着秀发走出卫生间时,她被阿方抱住了。阿方一本正经地说,阿香,你很美,我要娶你!说着,把一根金项链套在了阿香的脖子上。阿香没有十分相信阿方要娶自己的话。但是,阿香想即便这是阿方哄骗的话,她也愿意相信是真的。女人觉得,只有以婚姻的名义,一切才是名正言顺的。阿香浑身热血沸腾,她瘫软在阿方的怀里,从此阿香留在宾馆过夜了。
5
彤云厚重,天上飘起了雪花。
阿权迈着沉重的步子流着眼泪走出了阿香家。他怕路上的人看见,不时地用手在脸上抹一把泪花。
阿权沿着街边的墙跟走,他低头看见墙角有一个碎瓦片。阿权觉得自已就是这片碎瓦片。他突然心疼这个瓦片起来,他想顺手捡起来,又怕别人看见会笑他是个傻子。他就用脚轻轻把瓦片踢出来,又轻轻地踢到前方。瓦片受了阿权的力向前滚去,待瓦片停下来时,阿权又过去温柔地再踢上一脚,阿权一路上就这样踢着瓦片向前走。
盼星是盼月亮就盼着早点出去能见到阿香,在里面忍受了多少折磨,什么苦什么气我都咽了都忍了,就盼着出来的一天和阿香团聚,重温那令人心悸的甜蜜的梦。阿香你是我的小心肝,你是我活在这世界上的希望和动力。阿香,你在哪里?见不到阿香我还活着干什么?!像我这个跟路边碎瓦片一样的人死了倒好!可是,怎么个死法呢?上吊,勒着脖子。喝药,那跟喝酒可不一样。唉,这都是女人们的死法,我个大老爷们不能像个女人一样!还有啥法子?撞汽车,撞不死落个残疾怎么办?到铁路上卧轨,火车司机看见会停车的,造成中途停运,那还不把人骂死?!唉,死也不容易呀!要死得痛快还不如被枪毙了。那年,去看过枪毙犯人,砰的一枪,那人一头栽到地上一动都不动了,一个大活人一眨眼就没了!
阿权想,死之前总得再干点啥吧!干点啥呢?杀人,强奸,抢劫?这是害人的行为,不能干!唉,那就再偷一次吧!对,就这样,再偷一次!
阿权主意拿定,决定再偷一次。偷的时候被人逮住了才好,再关进去,枪毖了才好。阿权想,既然不怕被抓,就不要像以前一样专挑夜里三四点的时候行事,这次要大白天干。于是,阿权挑了一个白天,他大摇丈摆来到城东定福花园。那里是富人区,有钱人多。阿权信步走到一个车库里,车库里有很多车,阿权不认得那些车是什么牌子。阿权走到一辆车前,只觉得那车很阔气,是有钱人开的。他一拉车门,车门居然开了。阿权发现车后座上有一个拉杆箱子。阿权看也没看就提下来拉出拉杆,拉着箱子走了。一路上,阿权希望有人追上来抓住他。可是,没有。
他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拉着那只箱子回到了他租住的屋里。
6
回到住处,阿权打开箱子一看吓坏了。那箱子里是钱,是现金。一箱子的钱,一捆捆的码得满满的一箱子,都是百元大钞。阿权大致数了数,有三十多捆,阿权估计有三十多万。
阿权心想,这回作了个大案,抓住了就该枪毖了!
阿权把箱子盖上,坐在床上等公安来抓。阿权等呀等,等到天黑了也不见个公安影子。一连多少天都这样过去了,连点风吹草动都没有。阿权想到一件事突然明白了。阿权在号子里时曾听他的一个同道师哥讲,有个君子光顾了一个大官的家,请走了不少现金和金条,那大官却不敢报案。后来,这位君子哥犯事被抓交待了这一案,那大官还不承认家中曾被盗过。
想必也是这样的!这钱八成是哪个贪官受贿的钱。别说他丢了钱不敢报案,我现在就是再给他拉回去他也不敢认账!阿权这样想,他把拉杆箱子往床下一塞,就锁上门就出去了。
有了这笔钱,阿权又想阿香了,阿权又不想死了。阿权跑到大街上到工行、农行、国行、建行、交行、招行等银行办了十来张银行卡。在以后的十来天中阿权将三十六万分别存在了这些银行卡里了。
7
一天阿权在火车站附近的站前路闲逛,看见自己曾在那里吃饭的一家餐馆要转让。阿权询问转让的原因,店小二说是主人生病住院,不能搭理生意了,所以要转让,两万五千元就转让。阿权觉得这个饭店位置和特色都不错,就把饭店盘了下来。阿权用心经营,两个月就收回了本钱,从此阿本吃住也有了着落。生活条件改善了,阿权身上也有了肉,脸上也有了红光,一身西服皮鞋,俨然一个小老板。
阿权始终没有忘记阿香。一天,阿权把自己那几个社会兄弟招到他的饭店喝酒。酒酣耳热之际,说到阿香,阿权不禁涕泪交流。他那一帮社会兄弟劝他说,阿香有啥,不也是两个馒头一道沟,天下的美女多的是。一个社会兄弟说,权哥要是想女人,兄弟马上给你叫来两个,姐妹花咋样?没想到阿权一拳头砸在酒桌上,震得酒杯乱动。阿权嘣出了一句雅语,我是久经沦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这一辈子就喜欢阿香一个人,我发过誓,平生不二色,除阿香之外我不沾其他女人!阿权此言一出,他那邦社会兄弟都为阿权翘起了大拇指!
阿权的话说到这份上,那邦八窍玲珑心的光棍们,一个个都拍着肚子表示要想方设法找到阿香的下落。酒后,阿权给每个兄弟送了一条好烟,每人三百块钱作为打听阿香的经费。阿权许下承诺,谁能找到阿香的下落必有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第五天就传来了关于阿香的消息。
8
有个外号叫白耗子的哥们通过他姐的闺秘雪妮打听到了阿香的消息。
白耗子卖弄的说,阿权哥您那个后,阿香到残联名下的煤场打工。在煤场阿香认识了一个叫阿方的胖子,那胖子是煤场老板的堂弟,俩人就嗯嗯……。后来,这个阿方胖子得罪了西关的疤爷,疤爷知道吧?是黑社会的一个头目,脸上有道刀砍的疤。强龙不压地头!阿方害怕疤爷收拾他,就带着阿香回他家了。阿方的家在X市文汇街,再具体的地址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却打听到了阿香的手机号。白耗子说着把一个写着阿香手机号的香烟纸递给了阿权。
阿权大喜过望,对白耗子说,兄弟,我得好好报答你!这样吧,我把这个饭店交给你经营,这个饭店一个月也有八九千块的利润,从明天起你就是这个饭店的老板了,明天我招集人员给你交权!
白耗子有点受宠若惊,他流着哈拉子说,阿权哥使不得,这饭店是您的基业,我怎么能夺人之爱呢?况且没了饭店您不是又……阿权一挥戴着大金戒指的手说,兄弟不必推辞,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最近和一个朋友共同搞了一个卖买二手车的公司,那生意来钱比这快!白耗子一听阿权又做了其他生意,挤着一双耗子眼说,那好,恭敬不如从命!这饭店的生意还是哥的,我替哥经管着。这样吧,哥的事我就做到底,明天我就和我姐带着我姐的朋友上X市,保证不出十天,我就打听出阿香的具体住处了,哥等我的消息吧!
阿权对白耗子感激,当即给了白耗子五千元。
当天晚上,阿权拨通了阿香的手机,只听阿香在那边喊:喂喂,你是那位!阿权又听到了阿香的声音,激动得心颤手摇,他赶快结束了通话。
9
几天后,白耗子又传来消息,已经知道阿香的住处。阿香就在蓝天宾馆附近的301搂房里。而且白耗子还告诉阿权,阿香和那个胖子阿方并没有领结婚证,他们目前也只是同居而已。阿权闻听,欢欣鼓舞。
几个人经过一番谋画,他们一同来到X市,入住了蓝天宾馆。由雪妮打电话约阿香在蓝天宾馆512房间见面。阿香听说好朋友来了,挂断手机就跑来了。
阿香推开512房间的门,看见雪妮和阿权,就想抽身退回,不料被阿权一把拉住。雪妮同时用身子堵住了阿香的退路。
阿香,不要走,我是阿权,我不是老虎,我吃不了你!阿权带着祈求地说。阿香只好走进屋内用半个屁股挨坐在了床上。雪妮则倒了一杯水递给阿香,阿香摆摆手,却情不过,还是接了,顺便调整了一下坐姿。
阿权见阿香坐稳当了,在边上说,阿香,你还好吧?
阿香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惶恐地说,阿权,我,我,对不起,对不起你!
阿权说,阿香,不是你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了!
阿香眨巴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阿权。
阿权接着说,我走的时候也没给你留下些钱,害得你还得东奔西跑去打工养活自己,也够难为你了,都是我穷,没本事,没有让心爱的人过上好日子!是我对不起你!
阿权说得很动情,想到过去的颠连阿香的眼圈红了。
阿权转身从提包里拿出几个漂亮的小匣子放到阿香身边的床上。阿权冲着阿香嚷嚷,阿香,我现在发财了,我现在做着两个生意,开了个饭店,还办了二手车卖买公司,我有钱了,我有可多的钱!你着,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金镯子,花了两万块钱呢!
阿权把首饰往阿香怀里塞。阿香用两只僵硬的手拖住了它们。阿香望着阿权说,阿权,你还要我吗?你不嫌弃我?
阿权指着天花板说,我阿权今生今世,永远永远,只爱阿香一个人,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你既然不嫌弃我,我跟你回去!阿香说完用牙咬住了嘴唇。阿香每次下决心做出决定后都是这样的。
明天吧,我们在这等你,你回去收拾收拾!雪妮说。
不用了,要走现在就走,以防夜长梦多。那几件破衣裳不要了!阿香说的是放在阿方家里的替换衣裳。
五个人包了一辆面包车迅速地离开了蓝天宾馆,一路春风杨柳。
当天晚上,阿权阿香同床共枕,久别重逢,说了一夜的话,天快亮时才抱着睡了一会。一觉醒来,日上三竿。
阿香带着阿权回家去见自己的妈。
阿权阿香进屋后不久,屋里就传出阿香、阿权和阿香妈妈亲热的说话声。
当阿香和阿权准备离开时,门外进来几个穿警服的公安。一副冰冷雪亮的铐子铐在了阿权的手上。
写于2016年10月1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