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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几天去了一趟医院,娘亲一个朋友九十岁的老父亲因为器官衰竭住进了加护病房,当时打电话来的时候泣不成声,娘亲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问对方在哪里,匆匆忙忙便赶了过去。
医院整的再干净都有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那感觉和入官门就弥漫着腐败气息一样,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踏足。戴着口罩在附属的超市买了水果篮和营养品,明知对于老人家来说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作用,礼数还是不能少。
阿姨见到娘亲,抱头就是一阵痛哭,断断续续的说起自己家里发生的事。
老人家是山东人,当初跟着老蒋离开家乡。娶妻,生了3男1女,退伍,领着政府的荣民补贴,就是一辈子。人上了年纪,身体机能退化,要么不病,要么大病。早几天忽然一个倒头栽跌倒,送到医院就住进了抢救室。
主治医师是老人当时军中同袍的儿子,和家属也很熟。有些话很难说出口,但他还是说了。他说:要维持生命迹象很简单,插管治疗,装上呼吸器。对病人来说尤其是老人,那也是一种痛苦,也有败血症的隐患。荣民享受政府提供的保障,医药费家属不用担心,健保全额补助。这是身为医生的报告。作为老人的晚辈,我良心的建议是,让老人善终,没有痛苦的顺应天命。
医生的一席话,不亚于投下一颗未爆弹,终于在走后爆发。阿姨最小的哥哥,从小就不争气,喝酒赌博,回家就是找父母要钱。老人遗嘱特别声明家财不留给他一个子。放弃急救治疗,必须全部的家人签名同意,医院医生谁也负不起法律的责任。见过混蛋的人,没见过这么王八犊子操蛋的孽子,叫嚣着不给他钱就不签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除了倾听我和娘亲给不了任何意见。回家的路上,我问娘亲:要是您以后也这样,会愿意治疗么?娘亲很肯定的说:放弃。接着我又问:那要是别人说我不孝,见死不救呢?娘亲说:活着的意义不是只留一口气在,少一些折腾顺应天命的走是好事,无需在意别人的眼光。
很有默契的和娘亲give me five,这种观念我会继续灌输给我的孩子。生与死,本来就是必经的路程,谁也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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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还在楼下就听到表妹卡拉永远OK的声音,坐在玄关脱鞋,隔着玻璃门越看越不对劲,哟,这小妞今天还慎重其事的化妆了。走进一看,原来去割了双眼皮。
表妹小我三岁,不知道从何时起身高超过我后,再也没人说我是姐姐。只有这种时候,我会觉得小巧玲珑,就是好。而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个心结。
双眼皮也是,小姨和姨丈都双包括表弟,唯独她隔代遗传了奶奶的丹凤眼。卡通版的花木兰上映的时候,我几乎以为那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为这事毒舌还挨了表妹两拳头。
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足足三十秒有余,幽幽的说:这么多年的调侃归调侃,其实姐一直也羡慕着你的高挑和很古典的丹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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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不说是结,说了成疤。最直接的感受,在当下那一刻往往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等说出口时,却也往往不复当初了。
和小舅舅通电话,末了他提起郑老二,说是在街上遇到一起吃了个饭。
淡淡的“哦”了一声。小舅舅问:当初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男人,能不能别这么三八!说完这句,挂了电话。
上Q,找到郑老二的头像,点击。打下一段话:当初所有站在你的角度为你着想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一个借口,我过不了的是自己心里的坎。过去的回不去,你不必觉得愧疚,也无需觉得亏欠我什么。每个人该尊重的是自己的感受,和珍惜现在拥有的当下。
没等对方回答,下线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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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想透一点,看淡一些,那都不算事儿。
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水一重,尘缘相误,望断身后事。
赤裸着来,寂寥着走。人生本过客,何必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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