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笛子的天津大爷
天津大爷不光会跳水,还会吹笛子。上周三中午,我在水上公园长廊,偶遇了吹笛子的邓大爷。
邓大爷74岁,上小学就开始吹笛子,启蒙老师是教语文的班主任。邓大爷是在工厂病退的,刚退休时只有几百元退休金,现在涨到四千多了。邓大爷家住西青区,水上、北宁、长虹……各大公园都去,他脖子上挂着老年卡,公交车免费坐。
邓大爷背着一个笛包,里面装着长短粗细不同的五六把笛子。长廊另一边,有个高个子的老头儿引吭高歌《沂蒙山小调》,邓大爷笑着对我说,他唱完我吹一曲,看看能不能把他引过来。可是,邓大爷吹完《沂蒙山小调》,那个唱歌的老头儿人影都找不到了,这让邓大爷很失落。就在这时,一个穿蓝裙子的老奶奶和一个戴眼镜的小孙子出现在邓大爷的视线中,邓大爷自告奋勇,给祖孙俩吹了一首《生日快乐歌》,又吹了一首《女儿情》,长廊里顿时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邓大爷连吹几首曲子,坐下来缓口气,他给一位乐友打电话,让对方赶紧带着二胡过来,对方说有事过不来,邓大爷深表遗憾,于是开始抽烟、喝茶,就像坐在自家炕头一样,他把旅游鞋脱了,自在得像个神仙。
我对笛包里的一支最长的笛子很感兴趣,恳请邓大爷一吹。邓大爷有点为难,他说毕竟岁数大了,气力跟不上,很长时间不吹这把笛子了。我说那就算了,可是邓大爷还是给了我面子,像孙悟空捧金箍棒一样请出那把笛子,摆好姿势,表情投入地吹起了《春江花月夜》,笛声低沉婉转,直抵心灵深处。未几,当邓大爷吹出一个尴尬的破音,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直说“献丑了”。
我跟邓大爷又聊了好半天,下午我还要上班,不得不跟他惜别。我走出一百米,回头一望,邓大爷好像在贴一把笛子的笛膜。我走出两百米,回头再望,邓大爷又站起来了,少顷,耳边传来了一首悠扬的《牧羊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