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蕊 于 2023-9-22 10:12 编辑
党报与乡愁
这是个天才话题,是郑作的灵感,我只是俯拾之。 党报我小时候看过,我父亲是个党员,党龄将近半个世纪了,小时候的我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天花板上就糊了报纸,那些报纸是大队里的,那时候不会有什么杂七杂八的报纸,只能是党报。这种报纸的历史价值超过新闻价值,这是我看天花板上那些陈年报纸的一个观感,现在想想也对啊,上面讲话那都是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讲,下面听讲就行了,不可能也有那个很高很高的视角,只好随了时间的推移,那个时代远了,以远代高,才看得清楚一点。有些话天天讲日日讲,并没有错,比如见面说一声你好或者吃了吗之类的,为什么人每天说来不觉厌烦,因为这是礼节,不好随便改易,认定了也就不觉得烦了。老子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就是要这样的耐烦,每天如此而不觉得烦,是谓耐烦。 乡愁本是富有诗意的一个字眼,它作为一个词不是早就被诗人们说滥了么,文学上讲究务去陈言,乡下话叫做:话说三遍如狗屎。所以诗人们写乡愁一定要慎重,如果不能新鲜地感受乡愁就不要写,写也不要写乡愁二字。 然而乡愁出现在党报上,真的吗,我多年不看报纸了,郑作的话不知道有几分真,管它呢,乡愁与党报,两个词并在一处,在我看,就是一首诗,但愿这仅仅是一个意外的效果,我可不想看到党报忽然作起诗来,因为写诗的时候是有情绪的,可能会不大稳定,锅铲子稍微一翻,小鱼儿就脱皮烂骨。 然而乡愁也可以是实实在在的点点滴滴的东西,非常具体。乡愁并不是一种愁,它是对于往昔的依恋,是初心不改。如果有人问我:你爱国吗。我当然爱,但是让我举几样爱国的举动,我举不出,或者要想一想才能举,那就很勉强了。如果是问:你有乡愁吗。我当然有,这我就可以举出很多很多了,它们是实实在在的,点点滴滴的,时间地点人物,应有尽有,它们是我生命根基所在。 故乡比国家似要小些,却不是可以用界线去范围的,它有点象一棵大树,有点象天下,它是人所拥有的那一部分世界,它可能只是村落的一小片,却包括村外无边的田野,总说,它是儿时种下的根苗。 小孩子也有乡愁吗,当然有,比如降生时的啼哭,比如断奶时的委屈,比如认生时的羞却,比如分床时的难眠,比如父母偶尔外出了几日,比如自己去学校寄宿了,都是,只是孩子的家乡在和他们一起成长,还不故。 有了小孩之后,我的思乡之情有所缓和,变得可以长久,因为我意识到我不再只是一个游子,我正在成为故乡,我的故乡是那样稳健那样根深,我也要那样,努力那样。 孔子说他是东西南北之人,他的故乡是天下,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他的亲人是天下人。历史的深处,翠柏森森,我是他们的,他们也是我的乡愁,写上党报也无不可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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