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野妞 于 2025-4-26 18:21 编辑
年过完了,年前红得发紫,比明星还抢手的红菜苔,现在却跟赶潮流失败似的,变得又老又糙。菜杆里还冒出白碴子,那口感,就跟在嘴里嚼草似的。旧菜过气了,新菜还在“娘胎”里酝酿,就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白菜苔拯救了大家的餐桌。随便拎一把回家,掐根摘叶,加点油蒜一炒,立马甜软可口。要是再切几片腊肉煸锅,炒出来的白菜苔油汪汪、水灵灵,味道更是把肉都比下去了,后来我发现白菜苔还有另一种打开方式。
楼下早餐店多如牛毛,拉面、拌面、海鲜面啥都有。我本来是拉面的粉,各种调料加起来比彩虹颜色还丰富。可每次吃完,喉咙就像被撒哈拉沙漠占领了,干渴到冒烟,得狂灌好多水才能缓解,估计是碱放多了吧?沙县小吃的牛肉面,那次竟吃出“老人味”来,怕是历经好几天的沧桑。还有那家新馆子,叫个“梅林鲜”,一碗猪肚面19块钱,量少得可怜,碗浅、汤浅、面更浅,老板是不是拿了儿童餐具。
花了钱还吃不舒坦,这哪行?我果断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拿出村东头老郭送的黑猪肉,俺家老李寄几做的腊肉,切几片肥肉,扔进热锅,小火慢慢煎熬,再丢几片蒜苗进去,瞬间,香味跟长了翅膀似的,在屋里横冲直撞。
水烧开下面,顺便打个荷包蛋,这荷包蛋往锅里一放,就像给面汤添了个“金太阳”。面煮到七八分熟的时候,我喜欢多放点菜叶。从刚买的、还带着露珠的白菜苔上揪几把菜叶,装满一小筲箕,一股脑扔进面锅里,菜叶在锅里上下翻滚,就像我老人家的广场舞,那么欢快跳脱。
要是你和我一样,忙了一早上,又是抹桌扫地,又是洗衣晒被,还跑去菜市场和大爷大妈们抢菜,一直饿到前胸贴后背。这时候,一碗水灵灵的青菜面端上来,肉香、油香、面香、叶香一股脑钻进鼻子里,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激活,肚子叫得像在敲战鼓,不停地催着:“快到嘴里来,快进肚里来。”
捞一片吸饱汤汁的菜叶放进嘴里,那种甜软清爽、嫩滑的口感,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像坐滑梯一样,直接滑进肚里。太好吃了,几筷子下去就见底了,每次吃完都感觉像做了一场中了五百万的梦,还没回过神,钱就没了,意犹未尽。
面条裹着菜叶的清香、猪油的醇厚,还有没熬透的猪油渣的肉香,吃起来入口即化。几筷子下肚,小腹暖乎乎的,像裹了个热水袋,舒服得哟。
面吃絮了,有点腻吧?别急,我有法宝——自制腐乳,用筷子头蘸一点放进嘴里一吮,哇!世界赠予我的,如放烟花,瞬间激活了味蕾。这腐乳和青菜面的搭配,简直是美食界的“最佳CP”。腐乳可不是外面买的大路货,我老人家买的柴火豆腐,放在阳台上发酵半个月,等豆腐长出白毛,就像给豆腐披上了一层白色貂皮大衣。再用上好的高度数白酒浸泡,把闺女推荐的超级麻辣粉和盐、各种五香粉、花椒粉一起炒香,让豆腐块在粉里轻轻打个滚,可千万别裹太多,不然咸的齁。入坛静置二星期,小小豆块儿经过这般加工打磨,终于化羽成仙,成了我和周围一众狐朋狗友餐桌上的,响当当的名角儿。
当碗底最后一缕热气消失,那面香、菜香、肉香,一起融入了生命的长河,如微风漫过山冈,如河水漫过卵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