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豆豆 于 2025-5-11 06:42 编辑
周末习惯了回笼,还有什么是比躺平更快乐的呢?然而我家里人,先生,妹子,母亲……便总诱拐我起床。
母亲的理由:逛街。先生的理由:散步。千篇一律。我有时回两字,不去;有时舒缓语气,答,睡饱了再说。
妹子的,就多,五花八门的。凡所能想的,皆有可能。譬如,今晨,她说,去摘桑葚不?还有草莓,不赶早去,会有人偷采,一茬一茬的,你甘心不?
怎么可能甘心?我妹子种的,我没充分享受到,就给别人偷采了,嗯哼!我还想用桑葚做果酒呢,仿葡萄酒的工艺程序。
接近老家宅基地,妹子老远就得瑟,看见没?我的枇杷,差不多快成熟了。
黄澄澄的,满树、满枝。近前一看,不是“快熟”了,是有一个两个的“已经熟”了,只绝大部分还介于青黄之间,一个赶一个,往成熟的趋势走,很是喜人。
但,我看着树下,就惊奇发现,有落地的果,半熟的,还有青色的,连同零碎的断枝和残叶。这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妹子去敲水井的门,问:二爹、二妈,你们看见谁偷了我家的枇杷没?
两位老人不习惯租房,过渡期索性迁入井塔内,在旁边搭了个简易蜗居。水井的大门,正对我家老屋,恰好能关注到果树。他俩诧异,齐齐说,不可能吧?我们都没听见动静呢?会不会是鸟儿偷吃的?
鸟儿偷吃,多啄熟果,掉下枝头的,该是熟果的残存部分。要多大的鸟儿,闹出多大的动静,才能把枝叶、半熟果和青果整得跟秋风过境似的?何况昨夜并没有暴风雨。跟妹子对视一眼,不好再多说什么,二叔、二婶毕竟年岁大了,再则原也没义务帮忙守着……
妹子安慰我似的,说,没关系,树上还多,这种大枇杷种,要熟透了才好吃,过两天我们来摘。话虽如此,到底有些悻悻然,便转移注意力,相携往地头去:原计划的,采摘桑葚和草莓。
到了桑葚园区,远远就见:树们晃动,有人影穿行。
妹子大喝一声:哪个在偷我的桑果?
瞬间的安静。几秒,十几秒,树枝再晃,不久之后,钻出来两女的。全无窘迫和羞惭,很自来熟的,一个说,见别人摘了走了,想着尝一尝,哪怕是红的,就尝几个吧。另一个说,哪里就称得上偷呢?还是第一次来,谁知道就遇到正主儿了!
靠!敢情她俩还委屈了?
妹子没好气,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扭头,引了我入园。
俩女人竟还不走,舔着脸跟进园内,继续在枝叶间翻找,说,真没几个紫色(成熟)的,都被人摘走了。
好像还挺懊恼,没赶上第一波红利?小偷当得明目张胆,这都什么世道、什么人!差点没跌破我的眼镜。
看了看时间,才清晨七点多。
要不是孕期害喜,鬼才信一茬茬的,都是顺道来牵羊的——妹子家这个桑葚园压根儿不当道,冠冕堂皇的借口下是明摆着踩好盘子的。
摘了十多颗,确实没啥残存的了。那俩女人也走了。妹子笑着跟我说,这年月不要脸的太多,实在是没法子的事情;你晓得不,先前有人掐我的芍菜(紫云英尖)炒着吃,人家能当了我的面都敢公然诈我说,是经过庄稼地主人同意的。
桑葚酒是做不成了。零吃,都嫌太少。就下地摘草莓。
草莓地比较凌乱。妹子说,无心插柳柳成荫,去年认真打理收成不好,就没理会藤苗任由野生,结果今年报复似的结了很多果。
幸好妹子没刻意打理,若是田垄、沟壑分明,大抵又是会遭遇“一茬、一茬茬”的收割了吧?恰好这地势低矮,又杂草似的状态,才苟延残喘幸存了下来。许是没花心思,果子便略显小,胜在多,胜在口味不变。何况大了,显眼了,大抵便“不是自家的”了……如此一想,还有些庆幸。
草莓做果酒好吃不?返回途中,跟妹子玩笑似的说。你要不,试试?妹子如此答,桑葚是没指望了,可以考虑一下草莓。对了,还有石榴,妹子说,你有没有看见,石榴花开了不少?
再后来,想到母亲节在即,索性携母亲去长姐家,算共享天伦,便把草莓一并拎去了。想着,地里会持续成熟,有点有恃无恐,还有点骄傲感滋生:自产的,比买来的,珍贵。
下午返程,听见二婶致电妹子,询问,你又回来过?妹子诧异,说,回去干嘛?没有。
才晓得,二叔、二婶下地忙了片刻工夫,半熟的枇杷被打了个精光。如此扫荡的姿态,除了主人,他们想不出还有谁;又惊诧于妹子怎么考虑的,半熟的枇杷酸得不行,干嘛如此着急……才电话询问的。
妹子放下电话,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只叹了一口气。此情此情,还能说什么呢?
想起一个词:鬼子进村。上哪里说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