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豆豆 于 2025-8-28 08:38 编辑
那天，师父忽而来电，说，一起喝茶吧？我这边忙完了去接你。我……迟疑半晌，选择了实话实说，不久前刚做了一个小手术，目前处于休养期，经不起外出折腾的，师父，可能得辜负你这一次邀约了。
他诧异了一下，问，咋回事？没听你提及呢？详细跟他解释，自是老套说辞，譬如，就微血管减压小手术啊，极端天气不想兴师动众啊，如此等等。
师父“哦”了一声回过神来，很是替我打抱不平似的说，早晓得是内部环境出了问题，就该直接去华西这类大医院，不该搞针灸啊、艾熏啊、刮痧什么的，白白吃了许多外部的苦头。
又笑嘻嘻闲扯一阵，叮嘱他不要跟人提及，说我目前的状态不能接待来访者，等休养好了我请大家伙儿吃饭或者喝茶啊！他哦哦应答说坚决不泄露一点点情况，等你啥时候休养好了你跟她们说。
挂断手机，想着他“早晓得”的说辞，不免莞尔。因为我的想法恰恰不是“早晓得”的牢骚，而更多是：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这句话是在住院期间就寻思了的，当时没有付诸文字是碍于病友小蒋——她总以为手术不成功而处于焦虑和随时暴走状态，哪怕背着她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都觉得好像是对她的冒犯和不尊重。
其实谁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成功”。当天同时做手术9个人，每个人的情况都各有不同，因为麻药恶心呕吐是普遍现象，其他像头疼的、听力受影响的、浑身没劲儿的、面部仍有抽动的……都有。
小蒋和我都还有间歇性抽动。搞笑的是，她固执认为，我的症状比她轻松，而她甚至觉得比手术前更严重。我有理由相信，她是过度焦虑导致的，却没法子安慰她。因为我也不晓得，到底是手术没成功，还是抽动症状会随着休养缓解并好转。
如此情况下，我不能说什么写什么，只尽量心平气和传递情绪效果，而她最后总算平静了，就发狠说，真若失败了大不了过几年再来做一次。笑得我不行，认真想了一下，就算不成功起码也比之前好点，再过几年就老了老了退休了，我还做什么手术啊，做？满脸褶子还在意哪根褶子抖几抖么？
想归想，其实也庆幸。当天做手术的9人，我大约还算折腾最少的。比如有个云南丽江来的不单针灸、中西药什么都搞了，还两次进行球囊压迫治疗却又再次复发的，其他还有进行穴位注射的，打肉毒素之类的，多是注射次数增多，疗效反而逐渐减退……甚至还有做过微血管减压术的——医生对此的解释是：早期技术和材料还不够成熟，10年左右复发也在情理之中。
而这几年里我坚持保守治疗，基本保持稳定状态，冥冥中似乎也是在等待医生们技术更熟练？还记得医疗小组进行术前谈话说，每年平均做400多台手术，目前已经做了5000多台手术云云。掰手指头算了一下：近十年的淬炼，那么多小白鼠……我的手术要是还能不成功的话，那可真是运气太差上帝不眷顾了！
休养一段时间后，我跟小蒋联系过，小心打探她的近况，她说，偶尔肌肉还会抽动，有时候笑起来眼睛会变小。她用“偶尔”、“有时候”这类词，大抵是逐渐缓解了吧？她反过来问我，说你肯定恢复得更好些。
我自是恢复很好。但，不好直接跟她说，担心她又着急上火。就顺了她的话头，说，你肯定也会彻底恢复的，毕竟因人而异有点时间差吧。
要不是有成功案例，要不是有儿子坚持，我或许还在保守治疗，毕竟“开颅”这两字还是挺吓人的。而今，哪有许多的苦情抱怨？在人家技术成熟的时候，我勇敢地跨出了一步，此前没受多少罪，此后又恢复得不错，不是刚刚好的么？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幸运，要不咋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呢？！ |
雷达卡
发表于 2025-8-27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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