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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远去的烟云 于 2011-12-19 16:28 编辑
12月16日,我去大连公干。处理完公事,和战友老大,子光,东海汇合,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喝酒叙旧。酒是好酒,老大爱人从台湾带回的金门高梁,58度,750升,颇有烧酒的感觉和豪气。沈阳虽然距离大连只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但我们也有几年未见了。
那天哥几个没喝尽兴,他们三人也不想我走。但我坚持要走,因为受关爱抗日老兵论坛东北负责人梦回印缅所托,本周日我们几个沈阳的志愿者要去探望抗战老兵汪毅老人。听了我的理由,哥几个没再坚持,只是把手握了又握,我上车走了,他们几个还在那儿挥手……
我知道他们不会怪我。因为我们都穿过军装。
12月18日,按照事先的约定。沈阳的小袁、小李和来自北京的志愿者小李在我家附近接上我以后,我们就往虎石台方向驶去。还算顺利,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过去,但事先沈阳的小李和汪毅的大女儿汪阿姨联系过,所以我们还是按约定的时间在10时25分到达老人的家里。
一进门,一个精神瞿烁的老人衣着整齐地坐在床上。他就是原国军抗战老兵汪毅老人。老人的经历很传奇的。
1938年,老人从湖南沅江入伍,当时的部队番号就是赫赫有名的杜聿明的第五军,老人是战车营的坦克手。1939年,老兵随所在部队参加了昆仑关战役,此役之惨烈在中国抗战史上也有浓墨重彩的一笔。战斗中。老人因背部负伤,被送于第十八兵站医院疗伤。伤愈出院后,被保送至黄埔军校桂林分校第十九期学习。毕业后,老人被分配至中国远征军补充十六团任少尉见习官。
1942年,中国远征军进入缅甸。老人随第五军戴安澜的第200师挥师南进,参加了同古战役。尔后随部队一路经野人山后撤回国。在撤退途中,戴安澜师长负伤牺牲,逝世前眼望祖国的方向,大呼数声“杀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老人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戴安澜师长牺牲时,年仅三十八岁。
从野人山回国后,老人被编入国军第96师96师286团3营8连1排,任排长。师长王强(音),个子不高。
1944年4月,老人调入新22师66团(廖耀湘任师长)第二次入缅作战,也就是史上有名的“滇西大反攻”。1945年,老人随部队机降湖南芷江,参加了湘西战役,尔后,进入南京,受到了老百姓的热烈欢迎。后全军调往上海并从上海登上美国人的军舰在秦皇岛登陆,参加内战。老人所在部队驻辽阳,老人先后任上尉教官训练新兵,1947年冬天被俘前任辽阳县军事科科长,中校军衔。
被俘后,老人被送往丹东军官学校受训一年,结业后老人不愿再打内战,手持解放证、优待证、干部证来到辽阳水泥厂工作。按政策老人应该享受干部待遇,但水泥厂没执行。三年后,老人转入沈阳重型机械厂工作,所有证明材料都在该厂丢失,老人也就以一名普通工人的身份直至退休。
老人身体尚可,思维也很清楚。老人的爱人汪奶奶虽然身患小脑萎缩,但对我们的对来还是很高兴,一直招呼我们喝水,吃水果。
因为北京的小李还有事要办,我们和老人合影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在车上,我们几位谈起老人九死一生的经历来,感概不已。
沈阳的冬天还是很冷的,望着车窗外路边的积雪和行色匆匆的行人,还有多少人记得六十几年前的昆仑关血战、野人山远征军将士的白骨?
而我们,只能以一位后辈的身份,对这些仅存下来的老兵,表达一下自己的敬意了。我希望,那些老兵会欣慰,因为毕竟还有人记得他们为民族,为祖国曾经的流血牺牲。
(注;本文中汪毅老人的部分史料参考了梦回印缅采写的文字,一并感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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