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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六星书房 纸命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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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命红颜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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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1 23:1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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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柳素心 于 2012-10-13 18:34 编辑

  


       那天俺过生日,老婆在“醉桃源”给俺定了几桌酒席。单位同事、亲朋好友、远远近近的来了不少,高中那些个哥们儿除已故的辛诚外也都来齐活了,这里头自然少不了在邻县工作的高中哥们儿大头,他也是我同行,庞大的国家机器中的一个小小的警员。
  
  觥筹交错的席间,免不了又提起我那发小儿辛诚的未亡人林晓然。
  关于晓然的话题每次都是由我挑头儿。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问大头:“兄弟,最近有晓然的消息吗?”
  一听我提她,旁边几个哥们也都消停了下来。大头略微一沉,敛了笑容,放下手里正高举着的杯盏。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地吐着烟圈儿:有段时间没看到她了,不过最近倒是听人说来着,好像说是两年前就和她的后任分手了......
  分手啦?为啥?我手里的筷子悬在了空中。
  为啥?TND她那个神马丈夫,听说后来嗜赌上瘾了,输得连晓然的工资也拿,家里的生活都紧吧的不行,还欠了一屁股债。目前连工作也快保不住了,自己的女儿也不管,亏那晓然还一边上班一边兼顾着俩孩子,最后还是离了。晓然自个儿跟儿子过日子,那半大姑娘被那男的扔给了他那快八十岁的老娘,如今他是光杆司令一个天不管地不管了......
  
  白天听了大头的话,那天晚上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那逝去已久远的时光......
  
  初见林晓然,大概是在二十多年前,我儿子四五岁吧,那时候我前妻刚病逝不久。
  从小穿开裆裤的兄弟辛诚带了一姑娘到我家,狠狠地让我惊艳了一把。心里想,俺老婆没了,你倒好,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让人看着就眼馋的主儿,在俺跟前儿炫耀,这不是气死活人不偿命吗!
  
  那个年月我们的小城还不大,我这兄弟性子有点木讷,但凡土生土长的小城人几乎很少不认识我这哥们的。高中毕业刚参加工作不久就交了一女友。一个单位的,还是人家主动追的他。俩人儿好了好些年,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那女的突然一个华丽的转身由她母亲做主嫁进了省城,给一个大学生做了老婆。从此,俺这哥们一蹶不振,二十七八岁了成了一剩男。眼瞅着俺们这些同学一个个儿都结婚生子,儿女都相继到了读书的年龄,只剩下他一个人落了单儿,把他的父母给急的,逢着熟人儿就长吁短叹。有人说他还没从那段初恋中缓过劲儿来,人给介绍新对象他也不拿正眼儿瞧一眼,没人知道他心里头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接下来就奔三十的人了,事实上应该有三十了吧。这不,这次终于想通了,带来了这么一个看上去刚刚过二十的女孩儿。
  
  这丫头个子高挑儿,修眉俊眼,清清爽爽。粉蓝色底胸前有一幅丛林夕阳的黑白图案的T恤衫搭配灰蓝色的牛仔长裤,青春靓丽的装束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儿,那肩的平展,那腰的纤圆,那臀的小巧而精致,修长的秀腿上端着一个大写的X型的身架,看上去没有哪一点显多余,没有哪一处有丁点儿的缺憾,多了一点就嫌多,少了一点就不足。真个是仪态万方天然的一副衣裳架子。很普通的一套装束,穿到她身上就显着那么的不同。莫非这就是曹公笔下所谓骨骼风流的模版儿?
  哥们介绍说,是他单位今年新分来的一个同事。丫头冲我莞尔一笑,只这一笑,立马就让人心旌摇曳了。
  
  那次见面以后,我问过哥们儿:“丫是咋儿跟这么个妙人儿搭上边儿的呢?实话实说,从年龄上看你俩很有差距啊,这丫头什么来路?”
  哥们回道:“人是某财经大学毕业的,先前到人民广场静坐来着,所以毕业后就被发配到我们单位来了。”
  这倒是事实,那年闹学潮,听说正值分配的大学生们凡是去“闹过事儿的”都吃了大亏。俺学校就分来了一个很牛奔的大学的毕业生,到咱学校后,整天一副怀才不遇样,唉声叹气之余就涂涂写写,这里寄一篇、那里投一篇的,终归不甘沉沦,后来不到两年此才子就锋芒毕露蹦县委当秘书去了。
  我又问他:“那这丫头怎么又被你给唬弄到手了捏?”
  辛诚接着道:她上班不久,她爸就生病了,要住院。她是财务科,俺是供销科,财务室的大姐们在那瞎叨咕,问县医院里谁有能帮上忙的人,咱哥们赵宇不是在县医院做主任医师吗?咱让他帮忙找了铺位,还央他上上下下的打了招乎都帮忙照看着。一来二去,几个月下来,俺单位那些个好心的大姐们看到这些就一撮合,这丫头也没说啥,可能被他爸的病给吓着了,正需要人手,老爷子得的是肺癌。
  原来你小子是趁人之危啊,靠!
  别说那么难听成吥?兄弟也是信得过你,带给你给瞧瞧。
  我当时就晕菜了:“瞧什么啊瞧,这还用得着瞧吗?很明显的一朵鲜花栽牛粪上了,你丫一边偷着乐去吧。你去世的嫂子也赶不上这丫头够味儿呢,还甭说文凭啊学历啥的,单说那齐齐崭崭的小模样儿,你小子都快成一小老头儿了,明摆着不配人家啊。”
  “说是一大学生,到了咱公司里还不就是一个小会计了,咱一个供销科副科长也没辱没了她吧。”辛诚很不服气。
  “啊呸!你还没辱没了她,你也只在哥儿几个面前还蹦跶得出几句话来,遇着个生人八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你以为你那供销科长是你有多大本事跑来的?还不是你们单位近几年行情走俏,封你个好名儿,把你当牛使唤,哄着你受累呢。这下也不知你哪颗红鸾星动交了桃花运了。”
  “呵呵..呵呵呵呵...”辛诚只是傻笑着了。
  俺又嘱咐他:“恭喜你,兄弟,好好把握,看这丫头那态度,还真是个靠谱儿的人,以后好好儿疼人家。趁着你小子还没长成一小老头儿,看上去还人模狗样儿的,赶快把事儿给办了。省得夜长梦多,等人家把你的底儿都打听清楚了,看你打着灯笼火把肠子悔青了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主儿了。没想到这种好事儿让你给碰上了,你小子真是久等吃好面。”
  
  没过一个月,辛诚又找上了我家的门。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问道:“咋啦,兄弟?发喜糖来了是吧,赶紧的,拿出来,哥哥给你准备份子。”
  辛诚耷拉着脑袋一脸的秋霜:“哥,你就别拿兄弟开涮了。”
  咋啦?
  还真给你猜着了...
  咋滴啦?你倒是赶紧说啊!
  我和林晓然这事儿要黄。
  “怎么着啊这是?不能说黄就黄,总得有个说法吧。”看着他那副德行,旁人也跟着干着急.......
  “林晓然他爹去了,可能是用不着俺了,说俺是个闷葫芦,人不灵活,要变卦。”辛诚一副哭腔。
  “额....过河拆桥啊这是.....你俩不合适这倒是事实,那就得了呗,放人一马,给人自由吧,强扭的瓜也不甜,人家本身就一能飞上天的小天鹅,你就一地上蹦跶的老蛤蟆,咱也不能骗人家啊。先前就当是学雷锋做好事儿了呗。”
  “可是,嗯,可是......你忘了按俺今年啥岁数儿了吗?”看着辛诚那烂眉烂眼的表情,咱心里还真不落忍.....
  “你也别可是啦,咱还能不知道你,比人大了八九岁呢是吧,差点儿能给人当叔了都,当初不是给人家帮忙,人家对你有求或者有点小感恩,咋会搭理你,如今人不需要你了吧。嗨,这人哈,真让人说不清!”
  “哥,俺好不容易又看上这么个人,如果这次晓然要是跑了,我这一辈子也就没啥指望了。”
  思忖了再三,我问他:“你真想成家了?不是任谁给你做介绍也不谈这事了吗?”
  “俺这次是认真的了。哥你给想点辙吧,毕竟咱是穿开裆裤的兄弟,幼儿园、小学、初中再到高中一直都同学,哥儿几个俺就跟你最近了,你不能看着咱不管吧。”
  
  俺决定帮哥们儿一把,他那张嘴是茶壶煮汤圆,有货倒不出。在那个网络还没有普及的时代,由我来代笔,以辛诚的口吻写一封咱自我感脚不卑不亢、无比真诚且文采斐然能惊天地、泣鬼神的长信给林晓然,相信咱那文笔定能打动内丫头。
  辛诚的字儿还真过得去,林晓然也熟悉,让他抄一遍,然后塞到丫头的宿舍里去就一切OK!
  
  两个月不到,果然传来好消息,辛诚和林晓然的喜糖送到了俺面前儿。嘿,看来这姑娘还真不是那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主儿,咱那封信也还真没白忙活,俺也终于成就了一桩姻缘,真替这兄弟高兴啊,咱自个儿心里也美滋滋儿地生出那么点小小的成就感,而更多的应该是羡慕嫉妒恨吧。
  婚后,那小两口儿还算小幸福,一年不到添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这以后,政法部门在教师队伍中招干,经考核俺进了县公安局,也穿上了牛B哄哄的制服。然后经人撮合,与邻县一名政府机关离异过的女子—我如今的老婆结了婚。不久就调离了本县。
  
  大概辛诚和林晓然结婚三年多的时候,我接到了林晓然的电话。电话那头她声音哽咽,告我说辛诚不地道,又和他那个初恋女暗中来往。那丫头原本和辛诚一个单位,后来他们单位分了家,两人就分开了。但是毕竟两个单位前身是一体,所以隔得并不远。而那女人的老公在省城,二人是异地分居,所以和辛诚却时常有见面的机会。那封信是那个女人去省城学习时候写回来的,到落在了林晓然的手上。
  晓然说信中二人彼此的称呼和内容无比暧昧,自己跟辛诚都没有这么说过话,可人家那女的就说得出口,她还说要成全他俩。然后自己就回娘家去住了,哪怕天天辛苦坐车来回跑着赶上班。
  这可让我是气都不打一处来!这个混蛋,放着林晓然这么好的媳妇儿不好好儿疼着,倒去发神经搞啥时髦的婚外情,真是吃错了药!之前我怎么也只认为他俩的婚姻如果要是出故障,咋也该是林晓然那边儿有事儿。倒没想到这个混蛋...一想起当初是俺傻帽儿似的帮他写情书挽回局面那档子事儿,就觉着憋屈。
  
  当天下午下班儿,跟俺老婆告了假,跨上俺那辆蓝色“嘉陵125“直奔了我老家所在的邻县县城辛诚的家里。路程不远,个吧小时就到了目标。一敲门儿,那小子还真在家。
  呵,一个人正在餐桌旁自斟自饮,手里还燃着一根儿烟。再看看桌面上,一只烟灰缸里一堆燃过的烟头儿,桌上两碟儿下酒菜,旁边一碗汤早已没了热烟儿......
  “哟喂,哥,咋儿没打个招呼就来了,今儿个吹的啥风儿啊?”
  “没打招呼我就不能来?你小子长本事儿了哈!”接下来辛诚到厨房一顿忙乎。
  趁他离开的当儿,我点燃一颗烟慢慢地吸着,并开始打量着这个临时没了女主人的家。客厅沙发上东邪西歪地乱扔着两双脏袜子,茶几上一堆干了水分打着卷儿的水果皮儿,一只盛着半杯残茶的杯子。一大堆剥了粒儿的花生壳儿。再朝卧室望去,床上凌乱着一堆被盖,床边矮柜子上好些个衣物胡乱堆放着.......
  刚打开电视没大一会儿,辛诚从厨房里出来,桌面上热腾腾地又端上来两个盘儿。终于哥俩又坐到了餐桌旁,一边喝着一边聊。
  辛诚说是那女的家庭感情上最近出了问题,如今想起当年辛诚的好来了,表示自己忘不了从前的人。
  我对辛诚说:“她忘不了你,你赶紧滴去找她啊,林晓然说了,她成全你们。”
  “说啥呢哥,她根本不会离婚的,要离婚,当初她也不会选择她那个省城男了。”
  “那你还发神经似的跟她扯不清地干啥呢?一脚踏两船,这是咱哥们儿干的事?”
  “俺...也没有脚踏两只船,人家也就只是写封信诉诉苦而已。”
  “活该!苦?谁让她当初攀高枝儿,内样薄情寡义对你呢?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小子不长记性啊?不是人晓然可怜你还不知道你小子现在还哪儿打着光棍到处相亲呢!如果当初能倒退几年是我有机会先遇到林晓然,还他妈有你小子的份啊?赶紧地去接人吧你,总让人家待娘家合适吗?”我恨恨地骂道。
  “我不敢去,让同事帮忙去了几次都被晓然他妈给轰回来了。”
  “哈哈哈哈...你TM就是活该!没见过你这样办事的,她是谁媳妇儿啊,人干嘛把女儿交给别人?你不亲自去,这媳妇你丢定了!自个儿琢磨去吧,捱得过初一难不成你还捱得过十五?”
  “嗯,好吧....哥....”
  “嗯.....”辛诚还是蹙着眉头扭捏着......
  “你嗯什么啊嗯?还有啥不妥的吗?”
  “哥...你能不能...替我跑这一趟啊?”听了这货吞吞吐吐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我当时没被他气死也差点被他笑死了。心里想:瞧你小子内窝囊样儿吧,这世上还真有你这样出息的人!
  “你个混蛋,让我替你跑,你想让你丈母娘再把我也给轰出来?什么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呐?或者就让我给你跑回来了媳妇儿,以后就让她归我了成吥?”
  “切......”辛诚一脸尴尬地嗫嚅着。
  
  这小子后来终于硬着头皮到他丈母娘家被数落得灰头土脸了一顿,然后把林晓然给接了回来,这事儿才算平息。
  打那以后,他家似乎又过上了平平静静的日子。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好景不长,在他们的儿子刚满五岁的时候,辛诚因一次酒后驾车意外地丧生,可怜他们的儿子才刚刚过了五岁的生日。
  接到大头打来的电话,匆忙赶回原来的县城,和几个高中老同学帮忙料理了辛诚的后事。那时候国家也没啥保险制度,由于是自个儿意外死亡,单位也没解决多少经济补偿,辛诚是这个小城里土生土长的人,大家来的到齐全,除去办丧事用的开销林晓然那里几乎没落下个啥。
  等把骨灰盒放进殡仪馆,送别了众亲友。民政局门前,只剩下我们走得近的哥儿几个。
  冬日的季节里,离别的当儿,淫雨霏霏,鬣鬣的寒风直刺着人的肌肤。看到林晓然彼时那疲惫、苍白得毫无血色几乎要虚脱的面容,脸上努力地挤出一两丝笑影,说着那些感谢我们哥儿几个几天来辛苦的话,真是寒天饮冰水,滴滴在心头!一席乌黑的长发束成马尾飘在严冬凛冽的风里,那个才二十七八岁的小妇人憔悴但仍然清丽着的容颜就一直定格在了我的脑海里,彼时的我内心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回到自己所在的县城,林晓然母子就成了我心底的一个牵挂。那时候由于个体户的不断涌现,国营商企已经开始面临解体的危机。林晓然所在的单位也有许多职工开始下岗了。单位效益不好,母子二人的生活就难免窘迫。
  打那以后,我每个月回老家看望我的老母亲,就会去看一看她们母子。
  每一次我都会给那孩子五十或者一百元钱,在那个时期过得去的单位人均工资收入三百元多点儿,我也只有那么大一点能力了。可是林晓然总是不让孩子接,每一次临走前都像打架一样,我也只有借着给孩子买学习用具为由扔下就走。
  
  原本大家都劝晓然再处一个对象,毕竟她还那么年轻,独自带着一个刚满五岁的儿子,那日子的艰辛就可想而知。
  听说自打辛诚出事儿一个月后,就有人给晓然提亲,可是林晓然没给人好脸儿,让那提亲的人杵了一鼻子灰。等再过一年半载又有人去跟她提这事儿,她说:等三年以后吧。
  在辛诚去世后大概一年左右他们单位就进行资产评估了,人员遣散,安置费不多。林晓然顾忌着孩子今后的教育问题也不敢乱动所得那点安置费。
  所以辛诚故去的头三年里,我都坚持着给她家一点小小的援助,有时候没时间亲自送去,就托人几个月带一次,帮这个忙的就是前面提到过的我们高中的同学大头。我想着,等晓然什么时候自己再找好一个人家儿了咱就啥也不管了。
  
  辛诚过世三年后,立马又有人去做媒,晓然就认识了她的二任夫婿—郑凡。听说这个郑凡是个转业军人,高中毕业后当过兵,三年服役期满,靠他一个亲戚的关系进了县电力公司当了一名工人,后来和县纺织厂的一个女子结了婚,不到三年就离异了,带着一个不满两周岁的女儿一直和他母亲一起生活。
  听大头说,那次帮我带钱去她家时,看到了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子在她家客厅坐着,打量了那男人一番,寒暄了一会儿,觉着那男的看上去还行,然后把钱悄悄地放晓然家就走了。
  打那以后,我就没再给她家资助过了。
  
  后来隐约听说晓然下岗后进了一家私企当会计。她儿子又读了中学。她家的房子也被改建了,我和她也就很少有联系了。只是在我母亲过世的时候我们又见过一回。那以后至今,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如今连彼此的电话号码都不记得了,或许她也像我一样早已换了手机号码了吧。
  那次,我儿子结婚,收到了一笔让人觉得挺意外的礼金,那是林晓然委托大头给带来的,一个红包里包着两千元现金。我想,这丫头也真够有心的,说自个儿正好要去异地出差赶不回来。托大头把礼金给带来表示祝贺啥的。
  我只但愿,只但愿她们一家日子过得好好的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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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2-10-11 23:1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柳素心 于 2012-10-13 14:10 编辑

  直至这一天,我过生日,才听说晓然又离婚了,如今又是一个人过了。就盘算着哪天抽个空儿,该去看看这个老朋友了。二十多年了,她和最初遇见的那个人区别应该很大了吧。
  提前让大头打听了一下,额,还是老地方。房子确实已经改建了,前两年装修的。晓然除了白天上班,晚上和周末还在给一个辅导班上着补习,辅导小学生几科功课她那文化层次到是真不成问题,再说咱这小地方辅导班里的教师资格审查也没那么严格。但是她干嘛要那么辛苦呢?以目前她所在的那家企业估计她的收入应该不算差,日子也应该不难维持了,我很狐疑。
  
  这个秋天,一个周六的下午,我又回到了家乡的县城,找到了林晓然所在的辅导学校,学校处在紧邻县城滨江公园背后的两个新建楼盘的小区中间,教室外的空地是地砖铺成,几间教室的背后就是公园的围墙。找到林晓然所在的班级,她正在给小孩子上课。从门口望去,一个年龄看上去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的身影映入眼帘。淡紫色底胸前缀有米色碎花儿的韩版针织上衣,黑色紧身九分裤,一头乌黑的秀发绾成了一个大大的髻束在了脑后,仍有一副高挑的身材和很好的腰身,还是一身平淡的装束,穿在她身上就是那么不同,典雅而端庄,肤色仍很白皙。
  终于等到了她下课,出来看到我。还一眼就认出了是我。惊诧片刻,便笑着向我走来。接下来她跟学校主管告了假,我们一起步入了公园的后门。
  “好些个年头儿不见了,还好吗?”我先开口,我们边走边开聊。
  “还行吧,就那样呗...”她笑了笑,用手抚了抚额角的一绺儿发丝。这一笑,我仿佛又看见了廿年多前的那个影子,当初那个巧笑嫣然穿粉蓝色T恤衫的女孩儿似乎又回到了我的眼前。不同的是那眼角已经有了几道浅浅的鱼尾纹,昔日细致而弹性的皮肤也已淡了许多从前的光泽。不过倒是褪去了青涩和娇羞的感觉,而横生了许多成熟的妩媚,更见出一种恬然的风韵。
  “呵呵,怎么想起来看我?还以为后半生再也不会见面了呢,伯母也已经不在人世了,还回老家来干嘛?”她浅笑着问道。
  我没有回她的问题,直接回问:“你,又一个人过了?”
  “嗯。”一副淡然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抑郁和忧伤的神态。
  
  并肩转过弯弯曲曲漫长的小山坡路,穿过了幽幽暗暗的林荫道。空中时而落下一两片泛黄的树叶,缓缓地盘旋一阵再倏倏地打个旋儿,又陡然飘忽坠地,或者还会有叶子来亲吻一下我们的肩头,又恋恋不舍地离开。我们慢慢地来到了江边:“晓然,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儿。”我欲言又止地开口。
  “什么事儿?”她显出一副好奇的神情。
  “我...”我还是有些犹豫,真不知到了嘴边的话该不该继续下去。
  “咋啦?这不像你的风格哦。”她仍然一笑。
  “晓然,你知道吗?你是怎样和辛诚走到一起的,你还记得吗?”
  林晓然蹙了蹙眉头,用一副更加狐疑的样子望着我。
  “你还记得一封信吗?”我终于鼓起了勇气,把自己心中那份深埋已久的愧疚倒了出来.....
  这会林晓然的表情由最初的迷惑忽而变得意味深长了,沉默了许久后她终于说道:“其实,我早就猜到那封信不是出自于他的手了...”晓然的目光望向了远方的江面,显得飘渺,似乎在追忆......
  这回该轮到我疑惑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和他相处了好几年,看看信中那文笔,那思想,和他平日的表现哪儿像一个人呢?在我和他婚姻出现状况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他不是写信的人。所以我会在我们闹矛盾的时候去通知你。”
  听她这样说,我更不知如何是好了...良久以后终于又问道:“晓然,那你恨我吗?”
  “呵呵....”听了我的问话,没想到她笑了,那含笑的眼神真是好深刻,意味深长吗?呵呵,我只能认为这个词表现出我词穷到了俗不可耐的程度,真是说不出她的那种笑意。然后她说道:“假如,让我去恨一个人能够改变我的命运的话,我可以去恨,可是,恨,有用吗?生命没有赋予我去恨某个人的能力和精力,我就只能淡然地去面对命途中所遭际的一切。再说,缘分这东西,我与辛诚的缘分,又岂能都怪罪到你的身上?”
  
  “今后有怎样的打算呢?”点燃一根烟,狠狠地吸上一口之后我又惶惶地问道。
  “你是指,我的个人问题?”她居然有些调皮地笑着,那神情再次让我想起从前初见她时曾经有过的那种柔软的心境了。
  “嗯,是的吧。”在她面前我倒真显得有点局促了,或许是我问得过多了。
  “一个人去走今后的路了,儿子已经大了,大学快毕业了,我现在只想努力多挣点儿钱,帮帮他。没办法,咱养的是儿子,他想在省城立足,咱多少得尽全力啊,不过,我只想凭我们自己的努力。”
  我明白她这话中的含义,只是向她投去表示我很理解的目光。然后她又笑嘻嘻地说道:“樊兄,呵呵,跟你说个笑话。”
  “噢?”听她如此说话,我表示着强烈的好奇,“什么笑话?说来听听。”为了配合她的笑话,我先笑着。
  “你当真愿意听?”她还是一副俏皮的模样,这让我感到了她骨子里仍存着那份掩不住的纯真。
  “当然愿意听啊,所谓笑一笑,十年少嘛,谁愿意总活得那么累呢,你说对吧?”
  “樊兄,我忽然想起了辛诚刚去世不久的时候,单位办公室里一个女同事说过一句很八卦的话...”
  “她是怎么说的呢?”我更加好奇,直觉她下面要说的话将与我有关,怀里像有一只兔子在乱蹦了。
  “那一次,你到我们办公室来,然后刚走不久,那位女同事就说:‘你们俩啊,咋就没个缘分呢?林丫头当姑娘的时候,樊兄弟刚刚丧偶,林妹子先遇到的却是辛诚;等樊兄弟再婚了,辛诚却又撒手西去了,而林妹子又成了孤家寡人。你看看这事儿哈...咋儿他N的老天爷啊、上苍、月老啥的就没长个慧眼呢?’当时听了她那话,办公室几个大小姐妹儿登时石化了。足足歇了十几秒钟后,一个和我挨桌子的同事才说,‘何炮筒子看你这话说的哈,可真够有水平的!’。那时候大伙儿都看着俺,臊了俺好一个大红脸!”林晓然说完这席话,脸上明显地泛出了一抹浓浓的红晕,虽然话说完后她很快就低下了头。
  “呵呵,这可真是一个笑话呢...”一时之间我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去应她,只能这样吱唔着。但我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很明显,她之所以故意这样说给我听,她应该是非常了解我的心思并也信得过我了。否则,我想她是不会轻易对一个异性说出这样的话的。很多事,不说出来就是一个结;说出来了,让对方知晓了,或许,心灵上也就解除了一份束缚和牵绊,反而能得到一份自由和依托。
  我微笑着看她,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已变得坦然,我们随之交换了今后的联系方式。
  
  记得网络上曾有哲人发表过这样的感慨:“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人生的一种"遗憾';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更是人生的一种无奈。”或许这才是真实而又让人无奈的人生。

  
  彩霞铺就了西方的天际。江面上偶尔的汽笛声能打破我们之间的少许沉默。滨江路上,柳丝轻舞的微风中,斜阳的余晖映在林晓然白皙的脸颊上,看过去她成了氤氲的霞光中的一幅绚丽的剪影。依然有一副曼妙的身姿,挺拔而坚韧,优雅而从容。依然拥有一种风韵,未老,却见一份十足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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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2-10-12 07:16 |只看该作者
沙发哎!{:soso_e195:}人生就是这样阴错阳差,才有了薄命红颜一说。对于情感的坎坷,细节的描写很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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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2-10-12 07:59 |只看该作者
晓然的故事。行文很流畅,笔法娴熟,老道。那个命运坎坷的晓然,很让人牵挂。我想,这就是写手的功力吧。问好枊素心!{: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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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2-10-12 08:08 |只看该作者
很感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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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2-10-12 16:49 |只看该作者
缘分道不明。如果能再打磨一下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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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2-10-13 08:55 |只看该作者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仅保留发帖内容
很不错的素材和语言。只是叙述的有些平淡,如离版所说,应该打磨,尤其是在叙述方面。让故事穿插,弄出点花花草草的波澜来,我觉得就很不错了。
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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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2-10-13 14:13 |只看该作者
淡淡紫丁香 发表于 2012-10-12 07:16
沙发哎!人生就是这样阴错阳差,才有了薄命红颜一说。对于情感的坎坷,细节的描写很细腻!

感谢丁香临帖鼓励。问候朋友。{: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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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2-10-13 14:19 |只看该作者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2-10-12 07:59
晓然的故事。行文很流畅,笔法娴熟,老道。那个命运坎坷的晓然,很让人牵挂。我想,这就是写手的功力吧。问 ...

感谢烟云这样肯定和鼓励,对于小说体裁,还是努力模仿的阶段吧,您的鼓励给了我莫大的信心。诚谢。{:soso_e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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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2-10-13 14:21 |只看该作者
暮雪 发表于 2012-10-12 08:08
很感慨的故事

暮雪说的很是,故事却很让人感慨,我曾想,如果这故事让六星里的高手们来写一定会不一般的。问好暮版{: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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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2-10-13 14:24 |只看该作者
离离 发表于 2012-10-12 16:49
缘分道不明。如果能再打磨一下就更好了。

说到俺的痛楚了,{:soso_e106:}正是不知道该怎样去打磨、去表现,尚乏经验啊。不过,我会尽力去争取进步的。问好离离。{: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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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3 14:27 |只看该作者
西北野狼 发表于 2012-10-13 08:55
很不错的素材和语言。只是叙述的有些平淡,如离版所说,应该打磨,尤其是在叙述方面。让故事穿插,弄出点花 ...

如上所说,对于小说,尚乏经验,以后争取进步吧{:soso_e100:}。诚谢朋友临帖鼓励。问好。{: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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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3 19:31 |只看该作者
唉,道不尽的爱恨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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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3 19:32 |只看该作者
能走向成熟和坦然,是非常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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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3 19:32 |只看该作者
能走向成熟和坦然,是非常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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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3 22:04 |只看该作者
心月 发表于 2012-10-13 19:32
能走向成熟和坦然,是非常难得的

感谢心月临帖雅赏,问好。{:soso_e163:}{: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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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4 16:43 |只看该作者
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人生的一种"遗憾';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更是人生的一种无奈。”或许这才是真实而又让人无奈的人生。
  
可惜了这段感情!也不错,这份不能成姻缘滴情义,他日回味,有种美好情愫自在心,也算隽永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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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2-10-15 21:17 |只看该作者
晴儿 发表于 2012-10-14 16:43
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人生的一种"遗憾';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更是人生的一种无奈。”或许这才是真实而又 ...

感谢晴儿版主雅赏,问好。{: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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