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跳梁老丑 于 2025-3-25 16:12 编辑
据说,“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若被善于克隆的文豪稍做修改,则“地区的也是世界的”,想来也不大错。并且,还透着点幽默呢。有浓郁民族地方色彩的东西,的确因了独特而比较容易走向更大的世界。1980年代,香港歌星们掀起过全国学粤语的风潮,《哈儿师长》引起过川话的流行,再近的,赵本山赵丽蓉们又让满世界的人对东北话发生了兴趣。又据说——据我儿子说,美国人就把他们最喜爱的头号运动叫做“NBA”,我猜那意思或许大概有可能也是来自我们的东北方言:牛逼啊!
这本也正常,新鲜独特的东西总是作为一种原生态的文化现象被研究模仿,甚至发扬光大,象“胡服骑射”。但一般来说,随着时间推移新鲜感的消失,大多又回了“原生”的本位,作为一个标本在我们记忆中存储着。特别是那原生状态里的所谓“糟粕”,更少有被发扬光大的机会。比如栌沽湖的试婚:一个姑娘独居在村外的竹楼里,静等着陌生男人的大驾光临。春风一度之后,合则留不合则去——就没有在十亿神州发扬开来。这实在是我们身为男人的巨大遗憾。
然而也有例外。东北的二人转自然不是“糟粕”,但现在却越“世界”越有点象沧州的地躺拳,专攻下三路了。惹得些不识潮流的遗老们整天哀叹它的下流和堕落。再比如我们东北骂人的两大著名粗口“丫的”和“操”,光大的成绩也很不俗了。无论是实际生活中还是网络论坛上,人不分男女老幼,地不分东西南北,族不分满汉藏蒙,开头丫的闭口操,恍恍然有“东北即是世界“之感。
我对无心的骂人,特别是作为口头禅象吐痰一样未经大脑就脱口飞出的,并不是特别反感。不过,也仅限于使用频度不高的男性。事实上在一个千家养子先教操的时代,你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丫的”与“操”,甚至要进化为见面打招呼的礼貌用语,男性自然更有得天的“语言环境”。对抹着口红的淑女们,则因了自己的古板,总是觉得诧异并带了歧视。然而不行,比如网络论坛上吧,不但男人张嘴就操,女人更是绝对不让须眉的。也无论是女教师,女学生,女作家还是女诗人,好象别人不是“丫的”自己就低他一辈,张嘴不能操人就是发育不良一样的自卑。于是你操我操大家操,把个网络变了生殖器官的展销会。有人说,网络是个虚幻的垃圾场,我们都是那逐臭的苍蝇。蝇过无痕,但留下的骚气臭气,还是真实存在的。不信,你闻闻。
有东北老乡考证,“丫的”展开了还原,就是“丫头生的”的意思,过去是一句骂人很毒的话。与“婊子养的”一样,带上了别人的母亲;而“操”,在布什国叫做FUCK,在我们中国的广大落后地区,就直接叫了“日”。我们的喜欢简称是很有趣的,“上海测绘研究所”被叫成“上测所”,知道的都误会不了,任凭不知道的乱猜去。“你这个丫头生的”简成“你丫”之后,自然也就从恶毒的咒骂变成了同志的拥抱。如果哪一天又流行起了“你婊”,我想那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曾经也想把“操”考证出某个原身,然后证明它如“丫的”一样其实是可以当成“今天天气哈哈哈”这种应酬语的——哪怕是从名词变成动词,从母词变成公词也行——然而我碰了壁。操就是操,象桥对面的张翼德一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也。于是我又想,大家的弃“日”用“操”,大概也不仅是在时代的洪流中赶时东北之髦的缘故。一是从发音上,“操”比“日”自然是嘹亮豪迈得多,其次,“日”到底兼有“太阳”的意思,容易照见了内心的阴暗吧。特别对我们的女作家女诗人女教师女学生们,一个“日”字,“叫奴家怎生出口”!——自然,这也仅仅是我自己小人之心的臆测,既不想挽微日之既倒,亦无碍狂操之风行。曾与某女作家聊“QQ”,未及言过三题话到十句,竟已被操两次!无奈哀告说:“你要日尽管顺了光纤飞来,我今夜是吃过赵本山牌蚁力神的。”
隔了屏幕对话,躲在角落猜人,自不免有想象和臆测造成的偏见。谁敢说那些整日泡在网络上,“操”业有成的,在生活中就不是正人君子淑女贤郎之流呢?就如那位女作家,她就并没有真的应邀飞来,我既不曾日着她,她也不曾操着我,彼此都保持着事实上的高尚和清白。所以我这些乱度的臆测,也许倒照见了自己的敏感和隐暗呢?但到底本性难移,我是怎么也赶不上时髦的。即使加入了大伙儿的行列,需要来一句的时候,大概也脱不了我山蛮子的习气,用了家乡的方言圆睁了双眼说:
某某某,老子叉叉你的叉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