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始终对烫酒耿耿于怀,也没怎么研究过酒,窃以为,白酒还是常温最可口,那时候在电视广告里学到一个词儿,绵长。确实,好酒丝毫感觉不出辛辣,抿一口,有学绵羊叫的冲动。想当年俄罗斯酒鬼一个大西瓜就能喝一瓶高度烈酒,冰天雪地,跟长征时的恩来一样,胡子上挂满酒霜,酒霜里写满故事。
微醺,的确是一种至境,生活忽然大跃进,进入共产主义了,压力表归零,这个好生奇怪,看谁都顺眼,不经意有罗汉初禅的味道,小解脱也是解脱嘛。最喜欢过去农村老汉的小酒壶酒盅,盘腿儿上炕,翠花上酸菜,外面鹅毛大雪。我和主人近距离把盏言欢,命令警卫员,告诉伯承和小平同志,中央对下一次行动有新的指示,正说着,穿着花袄的翠花一掀门帘,端进热气腾腾一盆小鸡炖蘑菇,俺们山里没啥新鲜的,首长们凑合吃吧。哦?我热情招呼翠花,来来来,大家一起吃嘛。翠花头一低羞涩跑了,我和老汉眼神对接,老汉憨厚笑笑,妮子脸小,不敢和首长一起吃饭。小酒儿贼一口,浑身瞬间发热,,老汉给我夹了块肥鸡腿,我和蔼的说,都是一家人,你也吃。真香,夹一块鸡腿肉用沁园春速度咀嚼品味,暗暗思忖,多好的人民,这要再来点蒜蓉辣酱就更好了。。。
我的处饮直接干了一瓶高度白酒,而且没怎么吃菜,记得还在上学,武松用的是海碗,我用的小碗,其实,喝一半的时候就天苍苍野茫茫了,喝到黄金分割处,有想唱歌的赶脚,觉得需要呐喊,心里嘀咕,莫不成自己还有惊人的音乐天赋,我站起身,鸟瞰窗外的芸芸众生,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灵感突至防不胜防,我用最大的哈欠模仿帕瓦罗蒂,几乎三秒时间冲到卫生间,一曲动人心魄的美声阿瓦伊多罗罗,曲闭,漱口,净面,又把五官平衡到比较正确的位置,若有所思的踱向卧室。
那一次,真的喝伤了,柳永这样喝过么?古龙这样喝过么?人家有温香对饮啊,再之后直到成人工作,白酒已经不会大口喝了,一口,两口,四五六口,口口有韵,先在口腔里含着,然后试探着跟杨子荣打游击一般一股小分队先趟趟道,耐心等待五脏六腑的觉醒,之后大部队汹涌澎湃,用手拍拍巴掌,活色生香鱼贯而入,富士山的天是晴朗的天,名古屋的人民好喜欢。。。。
小酌和微醺比较雅致,李师师穿上带跟的绣花鞋,那走起道来袅袅婷婷,酒是陈的香,不仅有挂杯神韵,更多的是意犹未尽,牛肉已炖好,刀叉已擦亮,嘛葡萄酒,嘛大地魂,统统撤下,我啪的摔碎酒杯,可以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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