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曾老师,我这样讲行不行?需要更细一些的情节么?嘿嘿,您满意就好。要不您也吃点水果?求您了,别老照顾我,您是前辈,我是学生,哪里承受得起?您也太客气了,不就找我了解一些情况嘛,还专门准备了水果,包括这么好的铁观音,我小干事一个,哪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惭愧啊。
刚才唠到哪了?对,刘副部长问阿福为什么到地方宾馆开那么多次钟点房。
“这个……”阿福措手不及,有些慌乱,“哦,是这么回事儿,那是接待我外地来的战友。咱们这里不是交通枢纽嘛,他们总来这里中转,都找我安排房间。战友么,不热情接待也不好。”
刘副部长暗暗发力:“战友?那好,你跟我们详细说说,都是哪些战友?姓甚名谁?单位?职务?来这里中转的事由及具体时间?还有联系方式,你写出来,我们有的是时间,一个一个去核实。”
“部长,您看这时间太长了,我真记不清了。”阿福耍起了赖皮,原本故装镇静的脸开始冒冷汗。
“记不清?没关系,你慢慢想。”刘副部长明退暗进,“据调查,你两个月前租了一套精装公寓,为什么租房子,你总该能说清吧?我们了解过了,你和你爱人都是军人,住的是部队公寓,你们双方的家人没有来此暂住或定居的,完全没有必要租房子。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福彻底乱了阵脚:“这个……这个……”这个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和广播电台那位女主播是什么关系?”刘副部长加重了语气。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真是普通朋友。”阿福连连解释,声音有些发颤。
刘副部长使出杀手锏:“真是普通朋友?既然是普通朋友,广播电台附近那栋公寓入口的监控录像里怎么经常出现你和她的身影?并且还是成双成对?你们到里面干什么?”
“这个……我们两个聊得来,一有时间就在一起聊天。”阿福继续胡编,“我在那里租了一套公寓,在26层,离大街远,清静,方便聊天。”
“嗯,看来你很有钱嘛。”刘副部长声东击西,“你开的那些钟点房,也是为了方便和女主播聊天吧?”
“是是是。”阿福连连点头,脸涨得通红,像一只啄米被噎的公鸡。
“还编?!”刘副部长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啪的一声,拍了一下跟前的办公桌,“你老实交待,你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情人关系……”阿福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说完沮丧地低下了头。
这时,刘副部长的手机响了,他到卫生间接听电话。期间,我一边问一些细节问题,一边在笔记本电脑充实之前同步整理的谈话笔录。无意当中,我发现阿福不停翻看他那部一直捏出左手里的翻盖手机,打开,合上,再打开,再合上,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我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手机里有名堂?”等刘副部长从卫生间出来,我低声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刘副部长赞许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突然提高声音,大声质问阿福:“你手机有什么秘密?拿给谢干事看看!”
领导发话了,我也没客气,走过去,直接把手机拿过来。打开手机短信发件箱和收件箱一看,我的乖乖,里面干货还真不少:既有他和那位电台女主播的互动暧昧,更有别人托他办理士官选晋事宜并承诺给好处的相关内容。其中一条短信非常说明问题:“老哥,谢谢你帮我弟弟调动工作,并给他转了士官。那天去你办公室看你,给我小侄带了一件童装,不值什么钱,就是个心意。另外,我在童装的口袋里放了一个信封,里面有一万块钱。你别多想,我本想给嫂子买件时装,可我不知道嫂子喜欢什么款式,怕买了不合适,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更好一点的法子……”
看到这些短信,我很兴奋,赶紧拿出去给刘副部长看。刘副部长也乐了,这不是要什么来什么吗?接下的事就好办多了,不用再费什么口舌,阿福如实交待了他的违规违纪问题……
事后我和刘副部长交流,说这个阿福太明目张胆了,办了那么些违法乱纪的事,竟然还敢保存那些要命的手机短信,这个家伙脑袋里是不是进水了?
刘副部长看得比我更深入一些,说像阿福这样有点背景的人,认为永远都有人罩着他,即使他那个表姨父去世了,表姨父提携起来的那些领导也会继续关照他,小来小去的问题,都有人帮他摆平,在这种心态驱使下,他才会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刘副部长还讲,违规违纪这种事,最好还是别干,鸟儿飞走了还有影子在,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就算不像阿福那么张狂和大意,只要犯了错,只要认真查,就没有查不实的。
曾老师,您怎么看刘副部长这个观点?我认为在理。过错是什么?是人生轨迹里擦不掉的污点,即便用油彩或其它东西将其遮盖,只要有人去探寻真相,总会有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所以,与其犯错后徒劳无功地遮掩和恐惧,不如从一开始就严格要求自己,守住做人底线,不碰法纪红线,这样才会拥有清清白白、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人生。
【桐言无忌】
“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释义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固有的定论,势必固有的结局。
刘副部长使出杀手锏:“真是普通朋友?既然是普通朋友,广播电台附近那栋公寓入口的监控录像里怎么经常出现你和她的身影?并且还是成双成对?你们到里面干什么?”“这个……我们两个聊得来,一有时间就在一起聊天。”阿福继续胡编,“我在那里租了一套公寓,在26层,离大街远,清静,方便聊天。”“嗯,看来你很有钱嘛。”刘副部长声东击西,“你开的那些钟点房,也是为了方便和女主播聊天吧?”“是是是。”阿福连连点头,脸涨得通红,像一只啄米被噎的公鸡。“还编?!”刘副部长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啪的一声,拍了一下跟前的办公桌,“你老实交待,你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阿福啊,你也真是“老麻雀不怕火药枪”啊!在证据确凿面前,您据理力争;在铁证如山之下,您信口雌黄;在“火药枪”刘副部长的严厉审问下,您还是顽固不化、抵赖到底;您以为您是百虫之虫,至死不僵吗?错矣!荷叶包不住刺菱,棉里藏不住针,你所种下的今天之因,必将收获明天之果!阿福同志,桐言真不清楚您到底是精明还是糊涂,居然把自己的罪证保存在手机里,您这“嗜好”的确与众不同啊!“手机里既有他和那位电台女主播的互动暧昧,更有别人托他办理士官选晋事宜并承诺给好处的相关内容。”小谢同志,你不愧是刘副部长的手下精英,察言观色、机警过人,相信你们两位强强联手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能够逃过你们的火眼金睛!阿福同志,正义终究战胜邪恶,在罪恶中游泳的人,必将在悲哀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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