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遮（第十二章）

禹鼎侯

　　第十二章剑荡群魔

　　这时，宁啸天与马云初已停止了打斗，马云初奔到郝劲松身边，道：“师父。”郝劲松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左手已将马云初手中长剑夺了下来，冷冷地向宁啸天道：“宁大侠，郝某这条臂膀，是魔宫害的，对魔宫中人，郝某从来便见一个杀一个，听闻宁大侠半年前已经寻到魔宫妖女青鸾，不知真也不真？”
　　韩芙蓉冷冷笑道：“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真的想报仇呢，还是觊觎青鸾这个名字背后的《河图洛书》？郝大先生若真想要报仇，何不直接去麒麟山找正主儿？打听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儿的下落干什么？”
　　韩芙蓉这段话说出了在场诸人心中的真实想法，群雄一时倒不知如何应对，郝劲松面皮一热，嘿然笑道：“其实魔宫什么的，我倒没放在心上，久闻你天玄剑法了得，郝某自右臂断后，苦练左手剑，倒想与阁下印证一下，到底是天玄了得，还是奔雷更甚。”语罢，左手一晃，远处一方木桌被劈成两半！宁啸天心中一凛，这一招隔空劈物，剑气之强，自己万做不到这般随意。这一剑之威，已远甚当年，悟明等也都神色凝重，实不明郝劲松这几年到底得了什么奇遇，武功进境如斯。
　　宁啸天道：“天玄也好，奔雷也罢，各有各的妙处，何必分出个强弱不可？”郝劲松沉声道：“宁大侠是不承认天玄不如奔雷了？”宁啸天道：“刚才这位马兄弟已经施展过奔雷剑法之妙，宁某佩服不已。”郝劲松一怒，道：“劣徒不过领悟奔雷剑法十之一二，这才是正宗的奔雷七剑！”一剑划出，宛如流星，正是奔雷剑法第一式：“风起云涌。”
　　刚才宁啸天与马云初赌斗，宁啸天招招压制马云初，宁啸天如是说，其实已是说奔雷剑法远不如天玄剑法了。郝劲松听出话中意思，如何不怒。奔雷七剑共有七式，式式威力无穷，有若电神雷鸣，故名奔雷。
　　宁啸天只觉对方剑气如一堵墙，来势磅礴，凝神聚气，拔剑劈出，只听“叮”的一声，郝劲松后跃数步，道：“剑法不错！”又挥剑攻上。宁啸天见其剑招法度紧然，攻守有度，不敢怠慢，也使出天玄剑法中的精精妙招式与之拆解，一时剑影斑驳，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群雄何时见过这等精妙剑法？一时沉声，不敢说一句话。
　　其时江湖上就剑法而论，宁啸天的造诣已是人所公认，天玄剑法更是博采众家所长，天下剑法可谓无出其右。而今日一战，宁啸天极尽所能，却只与郝劲松打个旗鼓相当。郝劲松在奔雷剑上的造诣不可说不是登峰造极。
　　斗得六十多招时，郝劲松使剑斜削，直扑宁啸天面门，宁啸天此时剑已出手，撤招不及，情急之中向后一仰，见势就要摔倒，群雄看得一阵惊呼。却见宁啸天向后暴退五六步，郝劲松长剑直跟，时不离宁啸天尺外，宁啸天右脚突踢，直向郝劲松手腕，郝劲松一惊，忙撤剑回守，宁啸天翻身直起，“唰、唰、唰”三剑将郝劲松逼退三步，立马转劣势为攻势，可谓惊险之极。
　　这场旷古绝今的剑术较量，谁都不敢大意，周遭看的人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韩芙蓉在一旁更是瞧得心惊，宁啸天但凡一遇险，韩芙蓉便跟着紧张，况且周围还有数千英豪环饲在侧，谁都不是易与的。韩芙蓉目光在群雄中一扫，却见一个白发老者神色凝重，注视着场中变化。韩芙蓉冷冷笑道：“宋门主，咱们来亲近亲近。”
　　那白发老者一怔，随即笑道：“韩女侠，玉门关一别，别来无恙乎？”这人正是洛阳飞刀门门主宋超然。韩芙蓉道：“不知你脚上的毒可去了？”宋超然脸色一愠，没好生气的道：“被一条狗咬了一口而已，有劳韩女侠记挂。”这二人一问一答，别人却是不知因为何事。宋超然反问道：“那个小杂种呢？怎么没跟过来？”韩芙蓉沉声道：“如你所愿，散儿……散儿已经死了。”
　　宋超然哈哈一笑，道：“我倒忘了，那小子本就活不久的，哈哈……怎么，韩女侠，你今日来，便是想为那小杂种报仇么？”宋超然知道今日与天玄双绝交恶是免不了的，仗着身后有万千豪杰撑腰，说起话胆气也粗了起来。韩芙蓉却是有心拿宋超然开刀，威慑群雄，淡淡一笑，道：“久闻宋门主飞刀例无虚发，小女子不才，想空手接你三刀。”此语一出，群雄耸动。宋超然大怒，要知道洛阳飞刀门的名头在黄河以北极有影响力，能接宋超然三刀的人本就不多，而韩芙蓉却扬言空手接刀，却是存心小瞧飞刀门。宋超然道：“三刀杀不了你，宋某任你处置！”话音刚落，右手一掀，一把飞刀以厉驰而出，劲道十足！
　　群雄一阵惊呼，不想飞刀去势如此迅疾，但看韩芙蓉，却凝立不动，待飞刀至身前两尺余，陡然翻身跃起，飞刀贴着小腹疾啸而过，却未伤分毫，却听得“夺”的一声，飞刀插入身后一根木桩，兀自震颤不已。
　　宋超然脸色铁青，这飞刀可谓是他的必杀绝技，刚才猝然出手，便是存心攻韩芙蓉个不备，却未料到韩芙蓉一起一落，已然避开，于颜面大损，当下也不吭声，右手一弹，两把飞刀同时发出，直罩韩芙蓉“百慧”、“极泉”两穴，韩芙蓉纵身一跃，让过一把飞刀，正待落地，另一把飞刀已迎面而来！韩芙蓉自忖若是出手相格自是不难，但如此已然是输，仓皇中身子向后一仰，飞到直射入韩芙蓉口中，韩芙蓉一个趔趄，后退两步，群雄看时，无不惊异。
　　韩芙蓉竟用牙齿硬生生接住了这一把飞刀！宋超然又惊又惧，一声不发。却见韩芙蓉用力一吐，飞到掉头，竟向宋超然刺去。宋超然发飞刀可谓一流好手，接飞刀的本领却不怎么高明，情急之中偏身一扭，飞刀过处，只感脸上一道火辣，伸手一摸，已是一道浅浅的口子。
　　此番比斗，宋超然颜面尽失，韩芙蓉恼恨其在玉门关乘人之危，又回来散布消息，道：“宋门主，这下你可是输了。”宋超然沉声道：“你……你使计耍滑，老夫不过一时大意，才着了你的道！”韩芙蓉笑道：“哦？那不如我射你三刀，你使计耍滑给我看看？”宋超然却是作声不得。
　　忽听一人道：“宁夫人空手接刀的功夫果然了得。”却是少林悟法大师。少林寺为中原正派之首，今日被各派豪杰推举主持大局，悟法不似方丈悟明那么沉得住气，眼见郝劲松剑术高明，却久久无法取胜，而韩芙蓉更是杀鸡儆猴，小觑天下英雄，便有些坐不住，起身道：“老衲武功低微，倒想领教一下宁夫人的高招！”语罢，单手一扬，一个黑色物事从袖中激射而出，韩芙蓉一惊，物未至而劲先到，这老和尚功力当真不凡，将双手运气推出，将那物事阻在空中，细看之下，竟是一颗佛珠！
　　悟法见佛珠去势被阻，忙大袖一拂，一股内力涌向前去，韩芙蓉也急催内力，却听得“啪”的一声，佛珠碎作齑粉！韩芙蓉被这股大力一带，后退数步。却见悟法左脚向前一踏，右掌欺身攻来，正是少林罗汉掌。韩芙蓉适才与悟法比斗内力，知这老和尚内力在自己之上，不敢托大，拔出剑来，与悟法斗在一处。
　　忽听得远处“轰”的一声，一个黑色人影自一座亭阁顶端急坠直下，重重的落在地上，一个白色身影长剑直随，却是宁啸天已将郝劲松击败。却说二人打斗时，郝劲松将生平得意绝学“雷鸣电闪”，“风驰电掣”，“雷雨交加”等七剑一招招发出，宁啸天却始终守住真元，久之，便瞧出郝劲松的路数，快招反击，二人大战五百余招，终郝劲松招招受制，加之内力剧耗，被宁啸天飞起一脚，踢下阁顶。
　　宁啸天剑尖停在郝劲松身前半尺处，郝劲松哈哈大笑道：“痛快！好久不曾有过这般快意的比斗了！哈哈……郝某以为自左臂断后再难叱咤江湖。今日一战，方叫大快人心！宁大侠，你是第一个解我的！”
　　却听得远处韩芙蓉一声惨呼，悟法连连逼进，韩芙蓉此时已徒有招架之力了。宁啸天一惊，一个起落，长剑疾刺，悟法蓦感背后风起，忙回身相当，韩芙蓉乘势一缓，一剑刺出，悟法只觉小腿一痛，却是韩芙蓉得手。悟法一惊，大怒之下一掌向韩芙蓉罩落，宁啸天忙叫道：“芙妹！”韩芙蓉一个会意，沿地一滚，脱出虎掌，与宁啸天双剑一击，二人齐身长剑直刺，直对悟法“膻中”、“气海”两处大穴。却陡然听见悟明起身道：“师弟小心！是双剑合璧！”
　　悟法情急之中，飘身后撤，却见这二人的剑影恍如跗骨之蛆，甩之不去，大惊之下，挥袖一格，蓦感手臂一震，麻了半截，却也趁着这一拂之力，逃出虎口，这遭自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趟，悟法惊惧不已，韩芙蓉一人之力本不足惧，怎料二人一联手，威力徒增如许。
　　宁啸天无意伤人，眼见悟法已退，正拟收剑罢斗，却见一个人影一闪，已至悟法跟前，却是少林方丈悟明。悟明单手托佛，袈裟微微鼓起，道：“宁大侠仗双剑合璧，便不将我少林寺放在眼里么？”少林寺近年威名赫赫，鲜有一败，而今日宁啸天夫妇双剑合璧数招之间便将悟法打得狼狈不堪，显然大大扫了少林寺的脸面，也难怪悟明如此动怒。宁啸天道：“哪里，少林威名远扬，宁某向来都是佩服的。”悟明道：“既然如此，就由老衲领教一下贤伉俪的双剑合璧！”语罢，袈裟一扬，却是少林寺绝技“菩提问心”。
　　宁韩二人只觉罡风一荡，忙双双挥剑攻上。悟明乃少林寺近百年来不出世的奇才，师承慧空神僧，少林诸般绝技极具火候，少林寺名声大振，多半也是因了悟明的缘故。此番悟明一上手，便是少林寺独门绝技，宁韩二人双剑虽妙，一时也只堪堪守住。
　　却见宁韩二人双剑齐进齐收，乍看之下，犹似两只花间蝴蝶，穿行不定，群雄看来，无不心旷神怡。但见招式优美至极，但一招一式，都暗含着极厉害的杀招。其实群雄哪知这天玄剑法讲究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双剑合璧更要心意相通方能显出无穷威力。
　　悟明身在局中，却不由暗暗叫苦，自己诸般绝技用尽，但对方攻守有度，毫无破绽可寻，眼见已过两百余招，一点上风未占，反而几次让对方逼得左形右绌，险象环生。这一急，不免气息微岔，手中招式一滞，宁韩二人乘势攻来，只听“嘶——”的一声，悟明身上袈裟被割下了一块，飘向天际。悟明惊出一身冷汗，极尽所能，长身后掠，直退至三丈之外。
　　宁韩二人一声长啸，一上一下，长剑直追，犹似两只猛禽，直扑悟明，正是一招“鹰击长空”。悟明一凝神，大袖一拂，杀出一招“袖里乾坤”，这招乃少林寺绝技之一，威力无穷。宁韩二人剑势一阻，凌空翻身变招，“唰唰”两剑，从左右分别刺入，却是“殊途同归”。
　　南风渐起，铁剑峰顶树木吹得簌簌的响，但群雄谁也不敢大意，生怕错过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打斗，有一些功力较低的早就看不下去了，虽想一饱眼福，却又怕伤及性命，只得坐在地上运功相抗。郝劲松看到此时，心如死灰，暗道：“原来我打算苦练奔雷剑法，可以打败天玄剑，夺得剑术第一的称号，而今看他二人双剑合璧，我接百招都是大难，就算再练二十年也恐非敌手……”不由一声长叹。
　　转眼三人又斗了百余招，悟明暗忖：“他二人双剑虽盛，但姓韩的终究功力较弱，不如专从她下手。”心念所至，长袖一卷，已将韩芙蓉长剑卷住，正待发功，忽觉胸前一寒，宁啸天长剑已点至自己的“关元穴”，悟明一惊，忙弃了韩芙蓉，全力相抗。悟明几次对韩芙蓉下手都徒劳无功，还险些送了性命，再也不敢冒险，只好全力相御。
　　斗不多时，宁啸天只觉体内真气开始紊乱，胸前有几处穴道痛得厉害。几日前宁啸天与那吹笛老者大斗一场受了伤，此时尚未痊愈，今日又和郝劲松比一场剑，内力消耗颇大，再与悟明拼斗了这么久，牵动旧伤发作，但生死关头，也只好忍痛出招，不让对方瞧出破绽。
　　悟明此时也是身心俱疲，见久斗无望，早有罢斗之念，便觑个空隙，一掠而出，飘退数丈，合手道：“阿弥陀佛，贤伉俪双剑合璧果真威力无穷，如此争斗下去，恐怕要到千招以外方可论胜负。不如你我各让一步，便算个平手，如何？”
　　宁啸天正待说话，忽见对崖那边一个黑影急掠，竟从悬崖那头飞了过来！那深渊少说也有五六丈，这里虽不乏豪杰，这份轻功，料想还无人能做到。来人飞过深渊，却不停留，仍向这边冲来，宁啸天见那黑影直直冲向人群，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双掌迎上，“啪”的一声，来人倒退丈外，跌倒在地，已然死了。众人奔过去一看，不由大惊，这人正是对崖那引路的下人，敢情这人是有高人以重手法扔过来的，这份手劲，当真不弱！
　　群雄兀自大惊，忽听对崖传来一阵大笑，众人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一些功力较弱的几欲摔倒，却听悟明道：“简鬼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却见对崖山丛中笑声更盛，转眼三人奔出，齐齐施展轻功，在悬崖铁索上轻点几下，便飞了过来，群雄无不大惊，这般轻功，在场豪杰虽有不少人可以做到，但要这般举重若轻，却是大难。
　　却见当头一人，身着青衣，山羊胡须，手执纸扇，年约四十出头，另一人虎背熊腰，双眉浓黑，头发略显斑。还有一人背插一面血手令旗，发须皆竖，圆眼含怒。众人识得这三人分别是魔宫七大护教圣使中的“假面书生”张成，“无极鬼王”简仲和“血手法王”刘兴龙三人。
　　这三人平日在江湖上作恶多端，各派毙于这三人之手的人确是不少，众人见这三人来得有恃无恐，无不切齿，只恨自己本领低微，取不了这三人性命，但叫骂之声不绝入耳。简仲却兀自不理，道：“简某不请自来，鲁掌门，我逍遥宫给你道贺来了。”语罢，手一抖，一个人头滚落，正是铁剑峰的一个下人。鲁颜宗铁青着脸，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忽听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少废话，魔宫到此，还有什么好事，何必假惺惺？”却是碧霞堂施碧霞。简仲转身笑道：“原来是施掌门，施掌门何必这么大火气，简某可是实意而来，你号称正派，该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吧？”施碧霞道：“那也要看什么样的人，正派中人我自当欢迎，至于邪魔外道么，见一个杀一个，何必讲许多道理？”
　　群雄轰然叫好。只听简仲哈哈一笑，道：“宁大侠，照这般看来，今日这些所谓的豪杰是把你当做我们一样的邪魔了？”施碧霞一惊，不想这简仲看起来粗豪，竟然会想出挑拨离间的主意，不由得对此人多了几分忌惮。宁啸天此时正默运真气，无暇顾他，并不作声。韩芙蓉回道：“简鬼王，我夫妇是正是邪，自有世人评断，还犯不着听你聒噪。”这一句群雄听得甚是快意，却无人敢叫好。适才群雄对宁啸天如此逼迫，此时自是无颜再求他二人相帮。
　　只见悟明道：“鬼王大驾光临，老衲受宠若惊，鬼王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简仲道：“简某今日是为我教圣女而来，只要宁大侠交出圣女，我自不会为难在坐的各位。”悟明道：“鬼王怕是搞错了吧？今日群雄毕至，谁为难谁还不一定呢！你要无视万千豪杰，径索魔女，怕是不能够。”简仲道：“老和尚说话好不痛快，以你又该如何？”悟明道：“这样如何，我们不妨划下道来，我们各出三人，三场定胜负，胜者方可与宁大侠交手。”悟明心想，对方只有三人，今日我正派高手不少，赢得个一两场自是不难，万一被魔宫侥幸赢了，久斗之下再与宁大侠交手，势必功夫也会大大折扣。
　　简仲道：“那再好不过了，老和尚，来来来，第一场便让我来会会你。”悟明适才与宁啸天一场力斗，此时体内真气正乱，若在平时，倒也并不惧他，但此时那还能强自出头？正犹疑间，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跃上台来，道：“简老鬼，你还认得我么？”简仲抬头看去，只见那汉子浓眉怒目，隐隐有一种大宗师的气候，正是天剑门的掌门人雷千钧。悟明看到是雷千钧应战，不由眼睛一亮，凭此人功力，或可真能与简仲一斗。天剑门创派已久，在江湖上声明甚盛，大有直追少林之势。天剑门绝技为“流星十三剑”，相传为晋末一位隐士所创，威力无穷，暗合天地之变，一度威震江湖。
　　简仲道：“原来是雷掌门，你好啊。”雷千钧冷笑一声，道：“你还记得雷万霆么？”简仲一敲脑门，道：“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家伙，对不住，我也记不太清楚了。”雷千钧道：“家兄丧在你手，今日便是我报仇的日子，简仲，你受死吧！”
　　却见雷千钧长剑一勾，凌空一卷，恍若流星满天，简仲却凝立不动，随手化解。雷千钧剑芒吞吐，如灵蛇般矫动，与宁啸天的天玄剑法，郝劲松的奔雷剑法相比，多了几分轻灵之劲。
　　雷千钧虽是天剑门的用剑宗师，但简仲身为魔宫七大护教圣使之一，排行第三，内力雄浑，悟明曾与他斗过多次，皆不分胜负，实也是一个不容小视的绝顶高手。转眼百余招已过，雷千钧只觉对方内力甚至是刚猛，直压得自己内息窒滞，手上剑招已渐乱。忽见简仲双掌一分，一爪向雷千钧面门落去，雷千钧大惊，硬生生向后一仰，一个“铁板桥”，后脑几乎着地，堪堪避开这一抓，群雄大声喝彩。
　　不了喝彩声未落，简仲去势未缓，由抓变指，一指直插雷千钧腰际，此时雷千钧已退至尽头，万难避开这夺命一击，群雄由喝彩声变成了惊呼，悟明道：“鬼王住手，这一局我们认输便了。”简仲收指，哈哈大笑。雷千钧生死之际捡得性命，脸上羞得通红，悻然归坐。
　　本以为这二人有一番好斗，没想到竟败得这样快，群雄不由一阵丧气。这时，“假面书生”张成将纸扇一摇，道：“张某不学无术，哪一位英雄来赐教。”只见悟通起身道：“师兄，便由师弟去接这一局如何？”悟通是罗汉堂首座，功力比之悟法仍有较强。悟明道：“你要小心。”此番少林悟字辈三大高僧两度出手，一平一负，已大损声名，只盼悟通胜了这一句，挽回声威。
　　张成在护教圣使中排行第六，功夫以邪怪而出名，颇合魔宫的风范，当下将扇一展，道：“有僭了。”挥扇直扑，却是凌空打穴的路子。

禹鼎侯

自坐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