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坛的魅力在哪里?你今年多大了,还有资格玩么?这个问题问得好,
资格?这个词用的也有深度!
六岁那年,小卖部的玻璃珠一毛八个,从压岁钱里抽出一张,一人四个,跟玩伴撅着屁股玩一个下午,混着泥土的汗水抹得满脸都是,我俩李逵的样子又去买了汽水,你一口我一口,加了香精色素的汽水瞬间让我俩浑身一震,哪里还在意对方的口臭和细菌,
绿色空玻璃瓶折射夕阳的余晖,如绿宝石一般耀眼,蝉鸣充斥着你一整个无忧无虑夏天。
十六岁那年,霹雳舞的鞋带很长很白,每次刷完都要擦一些草木灰,牛仔裤勒的屁股嘎嘎紧,老师告诫衣服要宽松,祖母时常取笑要给我卖一个发卡,放学路上,风驰电掣的登自行车,头发抽的睁不开眼。走过后排教室的第一个窗口,都故意甩一下刘海,那个白衬衫女孩都要侧过脸看一眼,然后又迅速地看黑板。毕业时故意招呼了一群女生照相,却紧紧的挨着她。多么想此刻成为永恒。
二十三岁那年,第一次穿上硬邦邦的皮鞋,还有一根带子系住脖领,衬衫西服,一股脑套上。从一场应酬走进另一场应酬,我满脸堆笑给愚昧而又自负的领导添酒递烟,把夜总会的头牌送到他们怀里,换来他们的合同与图纸,当我双手接过这些的时候,回想当年那个弹玻璃球的少年去了哪里!
推杯换盏间,舞厅的灯红酒绿沉沦了多少面具,两面三刀的同事们都在表演,贴面的女郎让我想起十六岁的毕业照。这刺鼻的香水带着盘丝洞女妖的气息,让我头晕目眩。
现在的我也算是个世俗意义上成功人士,尝过世间百味,也见过各路妖魔鬼怪,可短暂的多巴胺消退后,觉得一切也就那么回事,不再讲究高档酒店的精致料理,一身土布衫,一双纯手工制作的纳底鞋,闲了去地头走走,听听蝉鸣蛙叫,倦了,掏出电话却不知到打给谁,那一连串的人名,除了家人,客户还有下属,要不就是生意伙伴。
我甚至一时想不起弹玻璃珠的小伙伴的大名了,只记得那一年他旅游结婚回来,送给我一把雨花石,我特意去打了洞穿了丝线挂了一串在车内。
堵车的时候摘下来,握手里摸索着,又想起撅着腚一脸泥土的一起弹玻璃珠的下午,我们都喜欢圆溜溜的玩意/,包括手里的被磨平了棱角的雨花石,觉得自己还是少年的样子,虽然被磨平了棱角,改变了形状,自己的内心还是最初的样子,还是那个纯粹的自己。
在手机里找出他的号码,他却在天边,他说非洲很美,海边的沙子细的像面粉,打开他的空间,黑人妻子和两个儿子,怀里还抱着他们的女儿。他说那边没有妖魔鬼怪,也没有愚昧自负的领导,我不信,他就哈哈大笑。对我说你要做自己的王。我就是自己的王。
看着他张开大嘴的样子,我又想起加了香精色素的汽水了,因为他的手上握着一瓶崂山可乐,依然折射出绿宝石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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