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赛贴NO：131】春事碎

黄猥文

       春事碎    【非花论坛来稿】

   

　　我向来记性差，又不肯记日记，每每要装装文艺青年怀念下那些旧日风花雪月之时，记忆总是呈现参差不齐的状态，是以只能一路跌跌撞撞地写下来，就成了碎碎念。
　　
　　自我感觉在还躺在学校的宿舍里，床铺面墙处贴着艾佛森的海报，窗外是苍翠的树林，延伸到远处的火车轨道，耳畔还是宿舍打游戏的吵杂声，以及上铺坚定不移的背书声，到了关灯时间，全宿舍一黑，各个床铺上的显示频各种光彩照在他们脸上。
　　
　　在学校最后的记忆，在每每这样的春夜里，我总裹紧被子翻过身，沉沉睡去。有时窗外会有雨，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这样的夜里入眠，连做梦也会带几分水泽的诗意吧。
　　
　　一睁开眼，人却已是在家里，躺在民国样式的床铺上，床顶是各种水墨图案，简朴而纯美，窗外是林立的高楼。
　　
　　只到起床站立起来后，才会真实地发现，自己站的土地，是家乡。早与负笈求学的肇庆分隔两地，明山丽水只堪梦中再寻。
　　
　　春日迟迟，出门闲逛，门外是一座座水泥森林扎堆，一个工业化时代无情地铺开。道路上飞驰的铁流随着红绿灯的闪烁而进退；行人匆匆，为上班、上学，为了糊口、为了将来美好的日子而奔波着；街道边不少早出晚归的小摊贩，强颜欢笑，用各种口音的语气在招揽四方行人，力图在这冰冷的水泥森林的夹缝里求生。
　　
　　在无人察觉处，街道上的那些间隔道里圈围的花圃里早已绿意盈盈，街道上情侣成对，万物以复苏的姿态翻身醒来，一切都充满春天的气息，害得我见到我家的公猫不叫春时，情不自禁替它泛起春愁。
　　
　　愁有多种，最愁大抵不自知。伟大的梦想是属于努力者与空想者的，我是后者，而且是它坚定的成员。我在春日里一直空想着自己能日进斗金而又取之有道。发这白日梦的原因是：我大学刚要毕业，即将毕业，就要毕业，如今没找工作，灰溜溜回家。
　　
　　在家也无所事事，且又长感到惶惶不可终日。说好听可叫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上，会充满彷徨与挣扎，说直白点叫，逃避现实不务正事，混日子。
　　
　　在这样美好的春日里，我两手空空，站在街道，心思惴惴，上下求索而不得。
　　
　　既然自己安排不了，那只好听从别人的安排。于是我听从家里人的安排去学车。哎，不学不知道。我以前只知的士行业里自成江湖，没想到学车行业里也有一个小小的江湖，会充满各种利益的争斗。古龙说的真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总充满厮杀。
　　
　　目睹厮杀的开端是见到学车的教练。学车的教练是我爸的朋友推荐的，自称亲属，车术过硬有保证，于是以高于其他教练收徒的报名费报名此君。此君也一早保证此后学车中不多什么费用。
　　
　　此君脾气暴躁，口里如含地雷，叱咤有力，对学车之人动则大骂，俺天性愚笨矣，被破口大骂之时多矣，时常灰心丧气怀疑自己的能力，乃至念天地之悠悠，上下求索，此间不住用古典诗词里的名句安慰自己，倒让我温习了一遍只剩吉光片羽的诗词积累。
　　
　　最后我顺利通过所有的考试，把学车的费用一并交全，老爸恼教练不守承诺与之有口角，最后不欢而散，教练气冲冲开车而走。望着那一路鸣笛绝尘而去的车尾。我突然想起，他教导过我：开车，不能性急，被人阻挡了，要忍耐，安全最要紧。然后他开到十字路口，被计程车挡路，致使要等红灯时破开大骂，原来教练也玩“一秒变格格”，当时他还许愿计程车撞上路面护栏被旁边的交警叔叔抓起罚款，可惜人不遂人愿。
　　
　　这是春天里发生的第一件事，虽然我拿到车证却毫不开心，兴趣真的是最好的老师，哪怕我目前是车术在朋友里面算最好的，可我一点骄傲与开心的意思都没有。
　　
　　弘一法师临终前流下“悲喜交集”四个墨字，想来人生也是悲欢两者如欢相扣，伴随一路，容我少年装老成，弱弱酸酸发句感慨：人生本来就是死路一条，中间嘛，就折腾呗。所以长大是悲喜交集的事，好在在春天里，我也折腾出一件超级开心的事。
　　
　　此事莫过加入非花论坛，而加入非花论坛，是因为论坛创办人的引导。
　　
　　初中混武侠论坛，大学时成为其中一位版主，迎宾少男的事做多了，与论坛里人来人往的人多少能扯一两句，吹吹免费的牛，偶然结识到意气相投的人。
　　
　　比如非花论坛的创始人，那是远在云南的——李宏哥，此君胸中大有豪气也！初中时代就认定大学要读古汉语中文系，为之努力，最后果真如愿考上该专业，并在大学期间，在校中广发英雄帖，招兵买马，引来同道之人，自建一个武侠社团，还举办各种活动，印刷出社团的杂志，还自建出隶属该社团的官府论坛——非花文学论坛。取义“花非花，雾非雾”的古典意境。
　　
　　在2011年的年末，我与他在武侠论坛偶遇，倾谈数句，颇觉甚合胃口，遂问来号码，加为QQ好友，后因我帮人找P图高手，无意中找到他，才知他是干平面设计这一行，真是瞌睡遇枕头。一来二去，彼此间更加熟悉了。
　　
　　因我赋闲在家，无事可做，整日开着电脑，也琢磨要写点字，遂问他拼字与否，还讲了规则，约好时间，同时码字，到钟收手，瞧瞧谁的字数多。好事连连，第二天他说有新人加入此活动，把我拉进他当时大学社团的Q群里，我与里面的人交流多了，才逐渐了解到他大学风云岁月的一角，此后每晚一起码字的人数不断上升，码字，也成为很开心很热血的事。
　　
　　于是，从一个人苦闷地锁在房间对着空白的屏幕码字，变成愉快的写作，哪怕写作时词意不通，话语不通，却也歌者有其乐。期间我因牙痛，三番五次去诊所补牙，晚上拼字却一场不落，状态不佳却也自得其乐。
　　
　　期间还举办各种拼字比赛，从单人战，到组队战，到限时战，在非花论坛上投票做决定，用投票的方式公平公开地推出众望所归出佳作，奖励分数，累计到年末好换取奖品。
　　
　　群中人数的不断壮大，因为群员里是写武侠小说的，所以几番谈论后，干脆设置出一个属于我们的江湖世界，靠不断润色设定的人物，用人物所发生的的事件来描述那个江湖。这个属于我们的江湖，也是我即将踏入社会，在青春尾巴梢上最后的歌谣。
　　
　　至于其后，又加入各种能人才子，例如精通古代军事的居士老大，擅写散文的玄衣姐等人，此次非花群员前来捧她的场，文学嘛，不分今古，不分地域，不分类型，言为心声，写下就是一场内心漫长的告白。至于什么文学体裁的分类大概为了方便查阅，才在写完之后强行干的事吧，所以写给人看不起的武侠小说的我，也写一篇来凑热闹，暖暖场。
　　
　　在这春夜里，细雨沥沥的春夜里，我零零碎碎敲打下这些字，这些是我发生在春天里的琐事，在别人看来是平淡无奇，于我却是雷鼓天音，对我会逐步影响。这些事也许讲诉出来，虽不能赢得满堂喝彩，但至少不会像两会的报道那么无聊。
　　
　　当年杜甫在《春夜细雨》里，这个欣喜夜半来雨的人留下不朽的名句，闲居在杜甫草堂两年的他，不知对自己的日后可有感想与抱负？而我，在这红尘浊世，没心没肺的虚长二十三年，说没梦想是假的，我也欲以有所为。哪怕留下短文三千，也不枉彻夜辛劳之苦。
　　
　　在这春天里，窗外路灯迷离如梦，路道潮湿，行人稀少，春雨洗过之后，明天又是一个新的世界。
　　
　　我不断告诫自己：春天就要过去了，一定要有所为，梦想不等人的。
　　
　　我还是想逃避现实，躲进那幻想的春天里，然而年事渐高的父母将要由我来侍养，我将与自己的懦弱一战，在这最僵硬的水泥森林里，硬扎扎开出梦想之花来。到那时，我将迎来我美好的春天。
　　
　　
　　
　　
　　2012年3月6日1:39:26
　　
　　【写完考车，拟睡，不想隔行写到师兄，挣扎写完】
　　
　　2012年3月20日2:04:06
　　
　　【临时抱佛将的习惯，熬夜校对，修改病句】
　　
　　2012年3月20日10:26:33
　　
　　【超字数，删了考车一节】
　　
　　

散文评委一

      呵呵呵，这是一篇很有意思的文字，一点也不碎，在作者貌似絮叨的叙述之中，我看到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形象。一个在人生路上，或许迷茫，或许期待，或许勇敢，或许惆怅的年轻人。

   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没有过多修饰的文字，写的朴实，也写得很口语化，写的平实，更写的生动。

   作者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所以才有这样有意思的文字。

    问好作者！

黄猥文

暮雪 发表于 2012-3-20 11:09
欢迎老师的参赛支持

看到老师2字，老脸一红，我是小屁孩来的

凌云享耳

车，不能性急，被人阻挡了，要忍耐，安全最要紧{:soso_e179:}

凌云享耳

擅写散文的玄衣姐
是色妞妞吧{:soso_e120:}

潘霞

欢迎来到论坛！祝您玩得开心！

潘霞

哈哈，春天这些事，也恼人，却也有趣，教练开车走那段，逗！

紫陌纤尘

哗哗，小虎，一来就大受欢迎啊！

暮雪

欢迎老师的参赛支持{:soso_e181:}

黄猥文

色妞妞 发表于 2012-3-20 10:42
你这出场酝酿的时间可真长呀。
改天把你写的武侠小说，贴给俺们看看。

武侠贴何版块？现在就贴一篇

黄猥文

• 超
  字数被删的片段：此君时常当着我等学员的面，损天下之教练之不足，来炫其能力之威武。从电脑考试开始，就一路让我见识啥叫钱能通神，他不断告诉学车之人此考不过之麻烦，严重强调会影响此后考试与最后的拿证，要求学员出钱买通考官通过。
  我才弱冠出头三年，自忖可一搏，不想花费那两百大洋，自己乖乖看书做题以备考试。那些弱冠的冠都带不下已呈现地中海局面的大叔们，只能花钱打点上下，以求通过。
  我运气算好，不到半个钟就做完，见屏幕显示96分，心中大喜，还指点旁边的人做题，才拍拍屁股走人。此后的考桩、场内考、路考我都一次通过，也算是苦尽甘来。然而期间，曾许诺除学费外不另外其余费用的教练，还是寻隙钻缝地张手要钱。
  场内考时，坐在副座的监考是教练相识之人，在我考试期间，冷面相对，几乎一语不发，我顺利考过之后，教练以监考为其旧识、以帮我考过考试为由，要求我买烟上供监考官，实则为他以后的学员做铺路，我就这么给拿去做人情的垫脚石了。
  看穿不能说穿，此后考试要委托教练，暗地里吃了哑巴亏。到考长途，车中有摄像仪录像，开车之人却只开了半个钟就给换下，其余的路程都是教练开的，当然，是遮住摄像仪的。
  每人还被强硬性要求上交两百元，说是考试费，这明显也是多收的，但也不能明说。路考回来的路上，一个年幼的小妹气愤不过，开口问明收两百是为何。教练支吾良久，挤出高速公路费、吃饭钱等几个词来回搪塞着。
  至于当初为快点将学员名字报上去，欺骗此小妹说身份证过期一样可用，等到路考终点拍照核对人头像时被查出，却又挥手要此妹子自己出钱摆平此事，完全没尽到应有的责任。
  教练贪财仅仅是冰山一角，车所里的管理人员，更是熟悉各种油水利益的摆布方法。在考场里教练会暗地里想法设法给监考官敬烟以示尊重，以及求赏几分薄面。在车所里，管理员会以身份证过期，证件的微弱不对做借口，明目张胆比着手指表示要多少，来回路程所用的时间差不多是一天，不想奔波多一趟的人只好俯首认命，毕竟对方要在这里工作一年才调换地区，盘桓良久，多数教练是不敢轻易得罪他们的。
  回来后还要参加一次路考，因为监考官都是交警，且一个月换一批人，颇有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意味在里面，是以教练们联系不到，言辞不通，都无法暗中下手，当面敬烟多数被拒，因按照考车行暗地里公认的规矩，不能出现百分百的通过率，排除事先交钱的，余下的人要随机抽几个做替死鬼，这种无知的规律，让很多教练很着急，毕竟，学员的通过率是一个教练吹嘘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