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宫飞燕 于 2010-12-17 21:22 编辑
无故地，一种忧伤凭空袭来，无辜而落寞的心，被突来的天外之物砸出硕大的“陨坑”，沉寂了多年的心田顿时被击得支离破碎；我兀自疼痛，一种无以言状的感觉叫啃噬吗？我知道，这是文字，是内心寂寞了多年的文字集体反抗的结果，许多的情节纷纭沓至，我感知却难以表述，许多的情感纠结心灵，震撼却难以完全的表述。恍惚，沉重，茫然，轰鸣……
最喜欢的猜谜游戏，在眼前模糊，儿子不停在“考”我英语，问几次我才会懵懂地说一句：“提醒下”，急得儿子哇哇大叫，幸得老公一句：“一边自己读去，你妈累了，让她歇会儿。”
近在身旁的声音、景象渐远，而远去已久的昨天，却正一步一步地走近，愈见清晰……
自小喜欢清静，喜欢山水，喜欢吃素，妈妈笑我：“真是当尼姑的命。”第一次走进大山的深处，满山满地的新奇，不禁大喊：“大山，我——来——了！”群山以加倍的热情回应着我，于是，我留了下来，做了十年的隐士。
在那里，在那时，我变得单纯而快乐，同过去的二十几年大相径庭。
当地是盛行发展香菇、木耳及各种土特产，中草药的，每年的春天，他们都要将在冬季里砍倒并已锯成段的青岗树，水青岗树去“点”上菌种，等到夏天，木耳就会密密麻麻从棒上结满大朵大朵黑色的花，而香菇则要在次年春天，才能冒出圆润的包包，可爱而饱满，连续数天晴天的话，会结花茹，有匀称、洁白的花纹，是上等的好茹，与长成大片子的茹价格悬殊。点木耳、香菇的时节，我也会被老公拉着去爬好高的山，走好远的路，带上中午的干粮，傍晚才能回来。我好辛苦的跟着他每天跑一个来回，这样基本上要两个月才行，这样的锻炼使我的身体好起来，再加上他的中药调理，我的九年胃病史从此告终。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文字就真的渐渐远我而去了，如果那一个小小的笔记本也算是文字的话，那本《蝈蝈名言》，而今已不知被压在箱子的第几层了，“蝈蝈”是我给他取的名儿，谐其名国，因为他总是叫我“狗狗”，源于我的一大“恶习”：总爱咬他的结实的臂膊，然后欣赏自己的六个小牙印，因为其中一个的“特行独立”而显得参差不齐，自己感觉很是好看。
因为身体不好，在近两年后我才怀孕，他一把脉，说是个女孩，我好兴奋，我喜欢女孩子，想像着我给她穿上小裙子时可爱的样子，就会微笑。忍着不停的呕吐，给她用彩带叠风铃，屋内的每个角落都是，粉的，红的，黄的，淡蓝的，微风吹过，叮铃一片。而且还给她取了好听的名字“竹茹”这是老公常用的一味中药名，他笑说：“不怕以后有人会笑她叫竹子皮儿啊？”可我喜欢，我就要用这个名字。
就在我每天憧憬着的时候，一天半夜被子宫破裂的“呯”的一声惊醒，羊水不停的涌出…… 我的女儿，我的竹茹儿在七个月时，不幸夭折。我不该在产房里抬起身去看她一眼，不然我也不会那么久的老是从梦里哭醒，她一头浓密的黑发一直在我眼前闪现，有风吹过，风铃依然叮铃……
那个时期，我真的好想写，好想为我的女儿写点什么，可他每时每刻地守望着我，不给我忧伤怀念的空隙，总是用他的唇吻干我满脸的泪，而且几乎在几年里他开的药里再没有那一味中药名。
直到儿子出世，虽同样是早产，几乎是早了一个月，他在暖箱里呆了一周，十天后便健康地出院了，健康，可爱，一笑两个酒窝，每次醒来后他从不哭，而是睁着眼睛手舞足蹈，因为我在他的胳膊上、腿上绑了绳，扯着头顶上悬挂的几面小彩旗摇摆跳跃……
虽有了儿子，他对我的宠爱仍然没有减少，甚至超过儿子，我提醒他几次，他却还振振有词：“对孩子不能太宠了，太宠了会变坏”。儿子在三、四岁时已知道吃醋了，一次他们一起出去，儿子却先自己回来了，给我讲：“刚才我摔倒了，爸爸不拉我，我哭了，也没人给我擦眼泪。”我紧张地抱着儿子，问结果，“最后 我自己爬起来了，自己又把眼泪擦了，把他撂后面，自己回来了。”我亲着儿子委曲的小脸蛋，原来都是他在摔倒时我先他自己而惊叫出来，才把儿子吓哭的，“你哭得时候，我爸爸还抱你，给你擦眼泪，我哭了，他不管我。”我更紧地搂紧儿子：“妈妈疼宝贝呢。”
因为大山里信号不好，电话安装的很晚，我想家时，总是要他进城去打长途，即使是做了一个梦，梦到爸爸病了，梦到妈妈想我想得哭了，我都会催他去，只要听到父母一句“很好没事”。在村里有个小青年买了第一部手机后，他便去给我也买了，信号不好，极少的地方才能打通，他就领着我，一路拿着手机，边走边看信号，直到翻过两座山，爬到很高的地方，电话通了，听到妈妈的声音，我好兴奋，此时所有的劳累都值了，在山顶的平地上，靠在他宽而温暖的怀里，我像个婴儿。
幸福，平凡而单调地重复着，文字，终于渐行渐远；别说写了，即使是电视上有太过忧伤的场面，我不由自主的流泪，他都会笑骂我一句：“又发神经？”。有时候看到关于编辑部的故事，就会不自觉到想到北京时的才风，朱子，大姐…… 记得临走时去和已转到别的杂志社的朱子告别，他和同事这样介绍我“她是我曾经的同事，现在已被文学放弃了。”当时心里一揪，嘴上却硬气地说“不是文学放弃我，是我放弃了文学。”那次离开便是我下决心放弃事业名利而选择温暖的家庭的结果。没办法，我只能选择其一，。当时，文学正在走向低谷，我的那些朋友们是否一直在坚持？
为着对家乡从没停止过的思念，为着已长大的儿子的学业，我回到了已别了十几年的家乡。文字，也便在这时候，又悄悄地但也是用一种不可遏制的力量在回归着。
同学好友相见，都争相忆着我的历经六年，相隔三千里的浪漫史，自然也说到了我曾经的诗歌。于是，有那么一种潜在的情感如春天里的草芽儿般萌动，其力量让我几乎有些惶恐，无所适从。恰在这时，他说：“你去学学电脑吧，夏天是淡季病人少，正好是个机会，要不到了八十岁你还会埋怨我没让你学电脑呢。”在微机学校的业余班，我断断续续地学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那里一位老师告诉我，在网上可以写文章呢，这无异于中了大奖一样让我好一顿兴奋。
第一次自己捉摸着激活了QQ空间，第一次把自己的心情写进去，就如同第一次走进陕南的大山，有些惊有些喜有些怯生生，没想到会得到那么多朋友的关注和赞赏，从此，我一发不可收拾。而老公却说：“有些东西过时了，就要放弃，你总是抓着不放，别人就会看不起，说你神经。”我吗？神经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在电脑前看文章的时候是不能说的，我宁可别人笑我每天总是玩电脑，宁可哄他们说在听歌，我一直习惯听音乐的。却不敢说我在写东西。是文学的悲哀还是我的悲哀？为什么我就不能“明目张胆”的写作？！
幸福，也会是一种伤害吗？他为着我的身体健康，一直在用一种软禁的方式禁锢我的文字情结，可它一旦从那个封闭几千年的“魔瓶”里被放出，谁又能保证能轻而易举地再把它装回？
幸福，在生活里充塞，文字在夹缝里穿插前行。文字，少年时便喜欢的文字寂寞已久了，我内心的冲动禁锢已久了，我在寻找一个出口，为自已的内心和文字的。 |
雷达卡
发表于 2010-12-17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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