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涉江采芙蓉 于 2021-6-23 08:28 编辑
“孟母三迁”的典故出自汉代赵歧《孟子题词》:“孟子生有淑质,幼被慈母三迁之教。”“三迁”的具体故事感兴趣的可以去查资料,因为不是我所要说的重点,这里就不说了。其实这个“三”除了一二三的“三”之外,在这里理解成“多次”似乎更符合当时的语境。
孟母的多次搬家按照惯常的理解是她“为选择良好的环境教育孩子,多次迁居”,孟母是基于无法改变环境这个前提的,既然无法改变,那我就躲开这里,去寻找适合自己的环境。虽然结果很积极,但却是被动的逃逸。正如现在大家都知道国内的应试教育很害人,压抑人的天性,让孩子整天埋首题海里,很不利于孩子的成长,但你又无法改变,于是便大量的出国留学,甚至很小就出国了,这也是一种“迁”,迁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更有利于孩子教育与成长的环境。但它是被动的,是一种无法改变现状的逃逸,不是一种积极地担当。
当然不止是孩子的教育环境,这个话题可以延续到政治的层面,家国的高度。
如果这个“三迁”的故事是真实的,从后来孟子的言论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这件事对他的深刻影响,只不过他不想再走其母“三迁”的路径了,而是要走“诛一夫纣”,重新洗牌,建立一个良好环境的道路了。
“三迁” 的成本是很大的,尤其对童年来说,在心灵上会刻下深刻的烙印。你刚要适应一个环境,就被选择了离开,这样三番五次的寻找家园,很容易让他产生对不良环境的思考,去寻找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与途径。孟子激赏的是“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作为,因此他的性格不是遇事逃逸的,面对困难,他往往会知难而进,迎面而上,他采取的是积极的改变环境的态度,他是个建立新秩序的参与者,而不是逃逸者。
因此,他才会回答齐宣王“诛一夫纣”的理直气壮。他主张当恶政出现时,一定要去解决问题,而不是为了保持秩序一味的忍让、退却。在他与梁惠王的一段对话里(《梁惠王上》),他就说过,禽兽间相互残杀,人还恶之,作为民众父母官的执政者造成这种现象,岂不是还不如禽兽?这就是他对恶政的态度。既然你“禽兽不如”了,那么“诛一夫纣”,救民于水火,建立新秩序,便是替天行道,天经地义。
我一直觉得孟子是赞成革命的,一旦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把人民逼的没了活路,那么,他不赞成你躲到别的国家去,而是应该揭竿而起,“诛一夫纣”,重新洗牌,建立先进的有利于民众的秩序。君王应该是民选的,应该是真正为老百姓服务的。做好了,人民就赞成你,做不好,人民就会罢黜你。感觉孟子是个披着儒家外衣的墨者。
事实上,历史上很多人已经开始怀疑孟子的儒家身份了。司马光《疑孟》,对孟子够不够格成为孔子的传人进行了质疑;李觏的《常语》更是直言不讳的说孟子没资格做孔子的传人。而另一些人如王安石与沈括等则对孟子敬重有加,对他面对现实问题不回避、有担当的精神大力称许,对他“君轻民贵”的民本精神推崇备至。
孔子与孟子不是一枝上的并蒂花,而是两棵树上的两朵花。他们的很多观点貌合神离、形同神异,实在是各说各的话、各作各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