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一杯咖啡,加糖的,慢慢喝。我想加牛奶,你说那是拿铁。我就喝加糖的咖啡,就如人生,靠刻意的甜吞噬蔓延的苦涩。
牛奶淹没了燕麦,燕麦是黑色的,煮沸,注入玻璃杯,黑白分明样子,有点像你的眼睛。我看得痴迷,入口的咖啡,不苦,只剩甜。
刚刚洗过的头发,黑里加夹着白,是刺眼的白,那白还在生长,且疯狂,忧伤灌满我的眼睛。仰头,仰成四十五度角看你,你说清晰的下颏线真好看。
我凹陷的眼睛,我头上泛滥的白,我眼角张扬的沟壑,都好看吗?所有的谎言,都是灾难,说得多了,听的人已深信不疑。不如深信不疑,因为深信好过怀疑。
白瓷杯里,咖啡已净,残留的颜色,像脸上洗不净的褐色斑痕,刺痛眼睛。你杯中的牛奶,继续浸泡着燕麦,燕麦的黑已淡,牛奶白得不纯粹了。这世界,本就不够纯粹。
透过浑浊的玻璃窗,我看见斑驳的院墙在沉默,灰色的云朵挂满天空。我说,我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