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迪威其人
史迪威将军那时年近六旬,头戴美军便帽,身着普通美军草绿色军便服,足登高帮帆布胶靴,肩背卡宾枪,一身草绿色,不载军衔,如果你不认识他,俨然美国一老兵。他喜欢实地考察,时常亲临前线,只有其华裔待从副官狄克•杨伴随。在前方,师指挥所对他的接待也无繁文缛节。他有时住在竹棚、帐篷或地下掩体里;有时则在两树之间拉上吊床睡觉。在总指挥部前进指挥所开饭时,他与其他官兵一样排队打饭,毫无特殊。行军途中,当他见中国士兵卷起树叶当烟抽时,他就取出他的香烟分给大家,有时他特意安排运来一批Camel或Chestfield香烟,分赠士兵。他那与士兵同吃同住、同甘共苦的作风,给中国官兵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有时,他要步行十数里到团指挥所视察以了解军情;有时则与杨上尉乘联络飞机去前方观察。记得他第一次到师指挥所是师部设在临干萨坎时,部队正猛攻于邦家之际,他视察和听取了孙立人的汇报后,与我们同住了一夜地下掩体。
我曾代表孙将军及师部两度飞返雷多,到四十八兵站医院、二十后方医院和七三医院休养所,探望新三十八师的伤病员,向他们表示慰问。有一次,伤病员反映伙食上存在一些问题,这引起了孙将军的注意。我奉孙将军之命,乘联络飞机飞抵沙都渣总指挥部前进指挥所,面见了史迪威将军,陈述了伤病员反映的意见。他马上召来了军医处长皮特逊上校,嘱其调查协助解决。在史迪威和皮特逊的关怀下,问题很快获得圆满解决,史迪威及孙将军这种关心士兵疾苦的作风是值得称道的。
他衡量一个人是不是值得敬重、信赖,不是根据此人是否会阿谀奉承,是否言辞漂亮,是否有什么背景,而是完全根据此人是否有真本事,创造了什么业绩。史的许多部属包括鲍特纳在内,都碰了孙将军的不少钉子,常在史迪威面前说孙将军的坏话。起初,他们说孙将军作战不力,史迪威曾一度信以为真,后来,不管他们说孙将军什么,史迪威都一概不听,孙立人将军的才能已使史迪威完全心折。他的这种完全以才干、业绩取人,用人不疑的作法,是值得学习的。
不过,史迪威并非完人,他有些过分地以才干、业绩取人,结果使人感到他有些刚愎自用、目中无人。譬如,除孙立人等少数将领外,他看不起国民党政府中的大部分将领;又如,就因为郑洞国将军是蒋介石派到印度来的,而且在委任之前未同他商量过,所以他就不问青红皂白地把郑将军打入“冷宫”。
他是个很正直的人,是个相当出色的军事家,但欠缺同政客打交道的头脑和手腕,他与蒋介石先生的关系,就处理得很糟糕。假如他在同蒋介石的交往中,能注意一点策略的话,他是有可能实现自己多年来孜孜以求的理想——成为中国军队的统帅。但由于他不善讲究策略,也由于一些其他客观原因,被蒋介石解除了他在中国的军职,使史迪威本人率领中国大军打败日军,杀向东京的壮志未酬。
反攻缅甸经二阶段作战计划
我驻印军总指挥部为确保密支那地区之安全,自孟拱、密支那地区现驻地,兵分三路纵队向前推进,攻占并确保印道、卡萨和八莫之线的安全,于10月10日下达了总指挥部第十八号作战命令,根据在第二次缅战第二阶段中,英国派其第三十六师进入北缅战场这一情况,该命令将中、英两国部队分为3个纵队。根据命令:
(一)西路纵队
以英军第三十六师为主,于10月19日肃清荷平一带之敌,沿密(支那)曼(德勤)铁路前进,击灭所遇敌军,占领卡萨(Katha)、印道(Indaw)地区而确保之。
(二)中央纵队
由新六军担任,要求其新二十二师于10月19日到达荷平,并于22日前肃清荷平一带残敌,并向南推进,占领伊洛瓦底江南岸的瑞古地区。
(三)东路纵队
由新一军组成,迅速向八莫推进,击灭或包围八莫、曼西地区之敌,而确保之。
下达第十八号作战命令后不久,史迪威将军被迫离职回了美国。
新六军攻取瑞古后,即奉命回国,用于其他战场。
这样,驻印军实际上就变成东西两翼,东翼是新三十八师和新三十师,所对付的敌军和其据守的城市,在数量上都较西翼为多,在攻坚难度上也较大;西翼是英军第三十六师,该师战斗力不强,也缺乏实战经验。孙将军从全局考虑,再次主动向英国伸出援助之手,特派出其第五十师去支援西翼英军第三十六师,直到其完成攻占卡萨、印道一线的任务。
尽管东翼的任务最重,敌军最多、最强,但孙将军认为他有新三十八师和新三十师供其驱策,完全有把握完成总指挥部十八号作战命令所赋予的任务。对于孙将军这种侠肝义胆、助人为乐、主动勇挑重担,英军三十六师师长菲斯汀少将以及其全体官兵无不备受感动,所以对新一军特别感激与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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