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由于吃了江湖大夫的堕胎药大出血死了，留下一个刚满周岁的大雄。她无亲无故自然也谈不到通知家人，街坊们只好凑钱给她买了个“狗碰头”的棺材入殓下葬，埋在了城外子牙河的河边的乱坟地里。什么叫“狗碰头”呢，就是过去专门给买不起棺材的穷人或者小孩子夭折预备的，这个东西与其说是棺材不如说是一个木头箱子。做工粗糙，木材也是最次的，有的甚至是旧木板。人装到这里埋葬以后，由于这样的棺材密封不好，尸体就会发出的臭味。坟地里专门有野狗靠吃尸体为生，于是就会扒开坟土，用头撞开棺材吃掉尸体，所以管这样的棺材叫狗碰头。
这两天二婶哭成了泪人，一个是和小惠娘感情不错，再有就是看着这个孩子心里难受。林大奎生死未卜，这孩子将来怎么养活？小惠并没有被野狗吃了，第二年发了大水，子牙河水位上涨，这片坟地被冲的干干净净，小惠就这么不留痕迹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就在小惠下葬的三天以后，林大奎回到了家里，二婶听到动静抱着大雄走出门，看到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林大奎又惊又喜。
二婶。林大奎叫了一声。
大奎，你可回来了，这些日子你上了哪……
二婶，我算捡了条命，从日本人的工地里跑回来了。
你知道，小惠没了……
什么？林大奎听了瞪着眼睛问。
二婶和林大奎进了屋，把小惠的事说了一边说：这可怎么好，这孩子这么点就没了妈，没有奶孩子饿的整宿的哭。亏了胡同的粮店刘老板给了小米面，我给他弄点面糊喝。我好办，我这个岁数了黄土都埋了半截，就是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林大奎听了低着头默默无语，最后抬起头来说：二婶，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只要有我吃的，就有你们娘俩吃的。你以后不用到大街上捡破烂去了，在家看着大雄。
一九四五年，美国在日本的广岛长崎投下了原子弹，日本宣布投降。
林大奎兴奋的跑回家来，二婶正在做饭，林大奎先去二婶屋里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大雄，这已经是他每次回来不管多晚保持的习惯。
二婶，听说了吗？小日本投降了。
二婶听了当大眼睛说：真的？
真的，我在法租界看见的，美国兵成批的进城了。
二婶听了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老天爷有眼哪，小惠，你这命怎么这么苦……
街坊们被二婶的哭声惊动都走出门来，听到日本投降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震惊，全都愣在那，胡同里有人在放鞭炮。
在三井的工厂里，工人在砸他的办公室，三井躲在角落里，一个工人走过来踢了三井几脚，愤怒的工人围上来。
一个工人喊道：打死这个王八蛋！
人们一拥而上。
工厂被查封贴了封条，警察抬着三井的尸体走了出来。
佐佐木这几天神不守舍，她打开收音机，从广播里听到了天皇有气无力的宣读投降书的声音。外边传来了敲门声，佐佐木愣了一会还是去开了门，几个中国警察走了进来。
一个警察问：佐佐木吗？
佐佐木点了点头。
警察说：你的房产已经被查封，按照天津警备司令部的命令，所有日本军人及其家属都要集中在日租界，这是通知。
警察说着递过一张日文的通知，佐佐木看了看。
警察：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跟我走！
佐佐木上了楼，警察在楼下嘱咐到：只许带衣服，别的不许带，下楼我要检查。
佐佐木上了楼，把一些日用品、几身衣服和那个平日上街买东西的草编的篮子放在在一个箱子里。佐佐木的眼光停留在桌子上，她给大雄买的那个上弦的玩具青蛙放在那，佐佐木把它也装在篮子里。
收拾完毕佐佐木提着一个箱子从屋里走出来，警察走过来：打开。
佐佐木打开箱子，警察一样一样的翻弄着。
佐佐木被警察带着走出门，回头看去房间的门贴上了封条。 |
楼主: 大尾巴鹰
雷达卡
发表于 2025-8-15 09:22
显身卡
发表于 2025-8-15 15: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