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向北去了,大致很好学,旅途也定然辛苦,然而,却是意志坚强。虽说,一支笔一点墨就可以令其一路朝北,并且也令其得出瞠目结舌、啼笑皆非、不可名状的答案。因为他始终弄不懂道,圣者黄帝也纳纳思索间,鼓起勇气面对他棘手的询问,仿佛老师被将了军,又仿佛主人没有招待好客人一样,终不及云门饼、赵州茶来得言简意骇和实惠。同样,知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毕竟,跋山涉水、满含信心地出来访道,也并不容易,断不愿得出这一通圣谕般的点拨——无为谓是真正得道者,狂屈已入道了……
他们就这样得道了?他们真的是高深玄妙的持道者?知确实不服,不解,根本就服不了解不出。或者说,就不相信这样的结论。因为心中期盼和并视为神灵的大义——道,竟一头扎进了屎尿之中,这究竟要叫人灰心丧气,哑然无语的。我辈愚钝,加之也有知一样的探索之意,故也咂不出此中的味道。既然德高望重的皇帝如是说了,也就信了吧!
活着,就是道。
原本道就忠诚地依附在我们的毛发、肌肤与血肉之中,融解在我们的言谈举止里。它似睡似醒,不离不弃,终身相随。当知去迷道、寻道、解道的时候,道像一方妙闺,待字欲嫁,春百花、夏清风、秋明月、冬冰雪,如此如常地腻着我们,还需一路向北与无为谓、狂屈、皇帝作多余的对白么?
精神大殿冷僻空寂,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可以来到这里,坐在这里与你一起拾捡一些不可磨灭的记忆片段,这是人生快乐的财富啊!是上等的享受,一点点,一滴滴,弥足珍贵也滋味无穷,经过时光的窖藏,变得醇厚甘咧。
因为眼疾,与酒渐行渐远,吃饭押菜归宿于机械,心也开始凝成孤僻,索索然间,有一份空寂笼罩,有一种清冷浸袭,有一咎落寞缠绕,有一捧意念明灭。回望曾经的幽默与快乐,恰与无为谓相接近,但那时感觉着惬意与豪气,有游的舒逸,有玩的无羁。而今,莫名地接触于知的无聊,竟然失去了很多,更甚之巨,是在茫茫然中而不知北了。
挺好的,回归过来,走过一段见山非山,见水非水的路,重新审视,不应该自期自艾方好。再一声的如婴儿般的啼哭,已不再包含委屈,反到有出征一样壮烈的号鼓,与子同袍哉,江山美矣!
江山美矣!揽归胸怀。小老鼠无需卑微,可与天齐。万物巅倒一刻,亦在道中。心若格物,命当有寿。上善若水,道蛰清浊。
鲤成龙,鲲化鹏,寻逍遥而乐道。宠也罢,辱也罢,得岳楼以观景。志同寡,闻道众,吾择玉而自温。凿石千吨,精玉一牧。淘沙万斛,真金一粒。此生可慰矣,心之高阁,源源相知。
陋室一柄,牍案一捧。如母如子,如缘如亲。朝夕晤禅,形影相牵。任楚河无岸,汉界无边。心有渡口,舟隐云烟。此地那论四季更替,梅枝鹤翅,又是华年。
知,回来吧!老庄变蝴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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