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有一个重要饭局,老板是从北京赶来上海的,出发前他兴冲冲给我发微信说:“我带了两瓶茅台。”他收藏了不少茅台,十几年那种,那酒不但贵而且好喝,问题是,我早上刚吃了头孢。最近咳嗽而且有痰,吃了两天头孢后痰几乎没了,虽然仍然咳嗽。我赶紧上网查,早上吃头孢,晚上能否喝酒?AI回复我说不行,至少要等一周后。好吧,既然不行,我中午又吃了两粒。饭局宴请的是新入职的一位副总,也是我的老同事和好朋友。我给他发微信说,你晚上就别开车了,否则饭桌上就没人陪老板喝酒了。他说:“我酒量也不行啊。”我说你意思一下就行,要不然太尴尬。
饭桌上六个人,两位女士不喝酒,我吃了头孢,还有一位一喝酒就浑身红陷入昏睡状态的加拿大朋友。老板给那哥们满上,然后按照山东规矩说一通,提一个,一口干掉。那哥们就那么跟着喝,一来二去,给喝高了。倒是没有失态,但也是满脸通红。散场的时候搞得我很不好意思,给他发微信确认他到家之后,赶紧道歉,说这次主要怪我,以后喝酒我来。人家很客气,说不怪我,第一次嘛,喝点也是逃不过的,只是希望以后还是少喝。我拍胸脯保证,说这公司劝酒文化其实并不厉害,那晚上主要是因为实在没个人陪老板喝,但凡有个人陪着,其他人是否喝其实他也不是很在意。
搭女同事便车回家已经快11点了,刷了牙,把脚冲了冲就脱衣睡觉,澡都懒得洗,怕吵醒那娘俩。结果刚躺下没过久,门被推开一小半,天天在那儿探头探脑往床上看。看到我在看他,笑着又关上门跑去小便了,留下句话:“爸爸,我就是想看看你回来了没。”既然都没睡,我就又跟他聊了好几分钟。他滔滔不绝地给我讲他的游戏,得了多少金币,得了什么好装备,自己多牛B,队友多⊙﹏⊙。我在边上像捧哏一样提供情绪价值,边上妈妈对你多好,还允许你玩游戏,你学习时一定要好好表现,对得起这份信任。聊了会儿,叶子催我睡觉,说都多晚了。确实,平时天天9点半到10点就睡了。
我不知道天天几点睡的,可能聊兴奋了,我回去颇是辗转反侧了一会儿,想着他刚才推开门看看我回来没有的样子。很多次,我加班或者应酬很晚回来,也会推开门看看睡着的他,心里才踏实。那时候的他是那么小小的一只,如果眼看着再有一年半载都比我高了。时间过得真快,就这么个过好,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就去上大学了,结婚了。想到某一天,我推开那扇门却看不到他的失落,心里竟然就有点发酸。是的,我是有点,或者有很大部分离不开他和叶子的。就那么想着,也就睡着了,并没有做梦。早上六点就醒了,在某个微信群里又扯了会武汉大学那件事。我还是觉得那女的虽然非是善茬,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不觉得她是故意诬告对方。
当然,也不会跑去公开替她说什么,毕竟我得到的信息也很有限,且真假难辨。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也没兴趣和义务去花钱花时间做更多核实。朋友或者熟人之间讨论一下可以,公开谈太多是不敢的,谁不怕被网暴啊。光是自己家的因果宿命扛着就够累、够胆战心惊的了,别人的十字架扛不过来。我至今连《南京照相馆》都没敢去看,更不敢带天天去看,以后等他高中再说吧。小时候我电视上看过《731部队》,哪怕有些画面我闭上眼睛,但还是把自己吓坏了。我这人胆小,贪生怕死,当然即便如此,真要跟日本再干起来,我大概率也是愿意上的。怎么说呢,就像那句话说的,参军哪怕尸骨去填了战壕,总好过投降后被杀死在万人坑。
嗯,说那些有些扯远了,很多事不事到临头说了也没啥用。面对枪林弹雨、刺刀皮鞭、美人计等不同情况,人的表现到底怎样,也很难预知。就像很多人至今也难以想明白,就因为多转了910块钱出租车费没收回来,一条年轻的人命就那么没了。作为一个在上海的山东人,或者说作为一个在这城市住了20多年的新上海人,我都觉得上海发生这事儿挺丢人的,不管那司机是否上海本地人。但是,在哪儿遇到坏人这事儿也是难以预知的,只能对孩子们说,还是要更珍惜生命,再就是对社会的善意要多点信心。910元,只要那孩子把这事儿曝出来,肯定有人会为他提供帮助的。社会的确有坏人,也的确冷漠,但我是觉得还没冷漠到那个地步。好人的力量或许不够强,但是910元的力量还是有的。
相对于举报“性骚扰”那个女的,我更看不起这个司机。问题是,社会该如何惩治这种人,如何避免让大家遇到这种人的机会呢?我自己还好,四十多了,又是谨小慎微的性子,还时时念诵《心经》,但是挺担心孩子们。他们不像我这么油滑、谨慎,对社会不好的一面近乎不设防。我家天天小学毕业了,如今在他的世界里,坏人就只有“日本人”,哪怕他遭遇过校园霸凌也是如此。在把孩子从盲目善良这条路上掰过来的这条道上,作为家长,我内心也很纠结。我们把孩子教育地很好,他会主动帮助别人,在游戏厅跟阿姨开赛车他输了会去祝贺阿姨,但正是这样,让我跟叶子心里挺没底的。不要说遇到那司机了,遇到那女的,他也遭不住。
也只能是祝福孩子们了,毕竟我啥都代表不了,既没有解决方案也没有投票权。我就是一个不知道怎么就又咳嗽了十天,且大概率还要咳嗽一个来月的中年胖房奴。早上那娘俩还在睡梦中,我就又出发了。先去医院配了降压药,又去看了耳鼻喉的专家。专家说我的咳嗽和干呕是因为咽炎,而咽炎是鼻炎鼻涕倒流刺激的,于是开了鼻炎的喷雾,看了抗过敏的药片和止咳药水。我去一楼药房取了满满两大袋子,然后装了满满一双肩包。坐在候诊厅的长椅上,旁若无人地拆开橘红痰咳液就先给自己灌了一小瓶,又给俩鼻孔各喷了点糠酸莫米松。有点意犹未尽,但抗过敏的孟鲁斯特纳片,医生特意叮嘱我晚上睡觉前吃。
时间是8点半,公司早上9点上班,赶去上班肯定是迟到了,没必要。但不去上班吧,我请了半天假,再回家也太折腾,所以想着去旁边的文峰理个头发。文峰是10点营业,我先去边上大润发一楼的永和大王趴了会儿,玩手机消磨了一个小时,中间在钉钉上批了几个请假的。昨晚那哥们微信问我昨天休息得怎么样,我说我挺好你呢?他说肠胃不行,在家休息呢。我只好继续道歉,说下次我来喝。在那边吃了俩肉包子和一个牛肉生煎包,买了瓶哇哈哈走出大润发,外面是狂风暴雨,台风来了。走到文峰时我裤腿都湿了,店里刚开门,就我一个客人,把手机给服务员让他帮忙充电,我自己跑去躺着等洗头。
洗头的是一位大姐,岁数估计跟我差不多。洗完头,问我要不要冲一下眼睛,嗯,眼睛正好发涩,就答应了。水漫过脸颊和眼睛,确实很舒服。又问要不要按摩一下眼睛,我说没时间了。她说就在这边按摩,15分钟就好,50块钱。好吧,那就按吧,最近睡眠不太行,眼睛也是有点不舒服。她先把一个热毛巾垫在脖子底下,问我温度是否合适,其实有点烫,但我说合适,想着一会温度会降的。按得挺舒服,不但按了眼睛,还按了头和脖子。大概20分钟后结束,她笑着说我刚才一按就睡着了,还打呼。可是我明明大致记得她按我脸、头和脖子的大致流程。不过,也没必要较真,就去理发了。
上次按摩是啥时候都不记得了,单身的时候偶尔会跟同事一起泡脚捏脚,很舒服。在某外企时一次去云南,当地销售安排的按摩,结果按到一半那大姐开始脱衣服,把我吓一跳。当然是拒绝了,让她老实按就好。她说服务里包含了,不会退的,我说不用退。又稍微按了一小会儿,我就去外面了,后来几个人陆续见面都有些尴尬,没人提这事儿。对那个销售我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说善解人意吧,你给安排长那样一大姐,真以为当领导的都不挑吗?不过说起正经按摩,我是鼓励叶子和她闺蜜多去按按的。等晚上回家我得告诉她这事儿,我老不舍得花钱,搞得她也不舍得了,所以我每次花点都回去炫耀一番。
理发出来,风雨里倒了两辆公交车去公司上班,这个就不告诉她了。
河蚌赌徒 2025年7月3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