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东西,我向来是不大懂的。就像城市里突然出现的彩虹,分明看见了七种颜色,伸手却只接到几滴雨水。
他向我表白的时候,手里攥着一把路边摘的蒲公英。他说:"这比玫瑰好,至少能许愿。"我笑得直不起腰,笑着笑着就把蒲公英吹散了。都市里的人最明白,能许愿的时刻都是奢侈,何况是爱情。
我们住在城边的小公寓里,常常为着些小事拌嘴。我说他总把袜子乱扔像摆地摊,他嫌我煮吃的老是忘记关火。有一回我气极了,把抱枕扔出阳台,结果砸中了楼下水果店的遮阳棚。他跑下去道歉,回来时抱着那个抱枕,还拎着一袋苹果。他说:"老板说反正都下来了,不如买点水果。"
深夜的都市静得很,我们挤在沙发上看老电影。他指着荧幕上的月亮说那是他的真心,我仔细一看,原来是镜头上的污点。他也不恼,只说:"污点也好,至少擦得掉,比真心好处理。"
这些年总有人问我爱情是什么。我想起那把蒲公英,想起那袋蔫掉的苹果,想起他说要带我去看的午夜场电影。最后只能说,爱情大约就是两个人一起说些傻话,做些傻事,还觉得挺有意思。
就像我至今还留着那个砸过遮阳棚的抱枕,虽然现在没人跟我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