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域小记·鸿儒茶酒篇》

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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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思及古人“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之语，忽觉与今世光景相映成趣。昔时文人筑室山水间，竹帘桐荫下，往还皆是青衫士子，言必称诗书。而今茶肆酒馆里，捧着手机谈生意的，未必不是新时代的“鸿儒”，只不过青衫换了西装，诗书换了项目书尔。

旧时雅集，三杯酒下肚，至多泼墨写意，题诗唱和。而今酒过三巡，竟能谈成千万买卖，签下电子合约。酒还是那般烈，红尘却已万丈高楼平地起。古人说“千秋大业一壶茶”，料想是品着龙井论天下，而今人端着普洱茶饼，谈的却是融资上市，A轮B轮。茶烟袅袅间，古今事业心竟一脉相承。

最妙是“白丁”二字，今世竟作了新解。从前指不识字的粗人，如今论坛上纵是博士院士，不会用表情包，不懂网络切口，也要被笑作“白丁”。某日见一群少年围坐，手机屏幕上流光溢彩，言谈间都是“算法”“流量”“元宇宙”，传统书生听了，怕要疑自己在听天书。

忽忆起丰先生画过《草草杯盘供语笑》一图，图中人围炉闲话，不过清茶淡饭。若教今日商家见了，定要开发出“怀旧茶寮”，标价每人二百元，附送古风滤镜拍照服务。雅趣变了生意，清谈改了营销，倒也是古今相映成趣。

原来场域之变，不在茶酒，不在鸿儒白丁，而在人心之机巧。古今一般热闹，只是换了衣裳，变了声口，银钱叮当声倒愈发清脆了。

凡夫俗子

《场域小记·补经济篇》

昨日写罢《场域小记》，总觉欠些烟火气。今晨买小菜时忽悟：原来漏说了银钱往来的事。文化场域固然风雅，到底也要柴米油盐撑着，好比唱戏的离不开锣鼓家伙，文人墨客也逃不开经济营生。

旧时文人最耻言利，似乎一提银钱便污了笔墨。实则不然。扬州八怪卖画，明码标价，郑板桥自订润格，大幅六两，小幅二两，条幅对联各有一等价钱。这何尝不是将文化作了营生？ buyers and sellers 之间，自有一番市井里的雅趣。

现今的场域更与银钱纠缠不清。大学里的学问也要争项目经费，先生们捧着申报书奔走，竟似掌柜的盘点账目。论坛上的热闹，多半被流量二字牵着鼻子走，点击量便是硬通货，文章好坏竟要折算成银钱数字。至于七九八那样的去处，早与旅游业捆在一处，游客举着冰淇淋看画展，艺术与生意搅作一团，分不清谁是主顾谁是看客。

最妙是网上写字的勾当。从前文人要典当衣服换纸笔，如今后生在出租屋里敲键盘，文章换得打赏，竟能抵一个月房租。这岂不是新时代的卖文为生？只是中间隔着平台抽成，好比旧时戏园子里的管事抽头，写手们到底落不下几文实惠。

忽想起丰先生《缘缘堂随笔》里写剃头师傅的片段：“剃头司务不但要会剃头，还要会说话，会看风向。”现在的文化人何尝不是？既要顾着文章体面，又要盘算银钱进出，在风雅与生计之间走钢丝。文化场域原是个戏台，经济便是那台下的铜钿箱，看客们投钱掷银，才唱得完一出好戏。

可见风雅之事，到底要柴米撑着。只是莫要让铜钿味完全盖过了墨香，便是极好的了。

跳梁老丑

DS准备取代写手了。

凡夫俗子

跳梁老丑 发表于 2025-8-25 18:37
DS准备取代写手了。

科技改变生活。DS是工具，到底能帮助人做什么？  另外岸边居住坛友说，DS的出现，研究人的意识成为了可能。